田成：无念之欲Ⅲ(5)

那是一个眼药水的盒子，他今天回事务所迟了就是因为它。最近成濑律师经常揉眼睛，总是一副很疲劳的样子，他便去买了这个眼药水。希望多少能有些帮助吧。
至于在书店看到的，今后再告诉他也不迟。
“为什么要接这样的委托呢？”
对于田村的问题，成濑的回答是“因为来了这样的工作”。
“因为是工作，就可以帮小混混说话了吗？”面对田村的质问，成濑没有正面回答。“您以前可不是什么样的工作都会接的。您说过，想要维护正义的。”
“我是这么说过。我说我有自己所认同的正义，对吧？”成濑眨眨眼睛，“从结果上来看，那人也挨了打。我并不是想帮他，但如果能使他改过自新，也没什么不好。”
“......”田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他总觉得有点强词夺理的意思在里面。“整天就知道欺负人的小混混总归不是什么好人。”他憋出这么一句话。
“确实会这么说。但所有好人都是站在正义这边的，谁都不能这么断言吧？”成濑伸出手，“领带。”
“可是，您现在所做的事情，也可以说是在为正义辩护吗？”田村把拿在手里的领带交给他，“为了钱对女人大打出手什么的......前辈说过来找您的人都是问心无愧的，即使是这样的无赖也如此吗？”

“他们的问心无愧不是单方面的，我想堂岛没有说全。”成濑将那条领带在领口比划着，并不着急系上，“我想，他们无愧于的是自己的力量。一心所相信的，事实或者是手段，他们相信有人能够好好利用——像我，他们只是在利用我。我们知道，有些人确实是无愧于事实，而有些人并没有那么清白，却有赢到最后的底气。有时候事实并不就是我们看到的那样，我所一直在追求的也只是能让自己信服的真相而已。”
“就比如说今天这件事。没有人会帮这个小混混说话，那你又怎么知道他的女朋友定为善类呢？”
“......如果委托人不是芹泽先生的秘书，您还会接下这个案子吗？”田村想起堂岛告诉他的事，忍不住要以此来反驳他，“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混混，您还是会在我面前替他开脱吗？”
一条细长的带状物缠上他的脖子，田村被吓的一激灵。成濑将领带在他脖子上松松地打了个结，瞟了他一眼，点点头，“果然还是更适合你。”
别岔开话题啊！田村想继续和他争辩，结果被扯着领带拽过去，轻轻蹭了一下鼻尖。成濑律师黑亮的眼睛看着他，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