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成：无念之欲Ⅴ(4)

成濑似乎低声说了句什么，但田村没听清。他盘算着，先把成濑送回家，之后再去拿药。
不远处围了一群人，大楼外拉着黄色警戒线，还有戴着袖章的警察在执勤。一个看起来像平民的人冒冒失失往圈内闯，却没有被拦下来，田村猜他可能是便衣。
“那里怎么回事？”他指给成濑领看，“怎么会有刑警？”
“不知道。或许有案件吧。”成濑没有往那个方向看，默默上了车。
亲眼看到熊田高广的尸体时，芹泽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变凉了。
昨天还在宴会上与父亲谈笑生风的律师，现在倒在地上任凭人们的目光洗礼，没了站在法庭上的雄风傲气，嘴唇和脸颊都是一样灰暗的颜色。那张伶牙俐齿的嘴再也吐不出只言片语，也再也不能帮任何人洗脱罪名了。
“昨天晚上还见了面......”他回答着课长的话，胸口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样。凶手还逍遥法外，甚至连嫌疑人都没有，对于他连珠炮似的发问课长也只是回答“目前还不清楚”。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人耍了。从昨晚在宴会上被父亲讽刺的那时开始，就陷入了小丑的圈套。

同事扔给他一副手套，他心烦意乱地往手上套，根本没注意到旁人的眼神。他不常来熊田这里，但也能看出来没有什么明显的异常。
不做点什么大概没法安心。芹泽开始翻动桌上的文件。用黑夹子整整齐齐地夹着，写的都是些他看不懂的文字。他一沓一沓地翻着，突然看见了从中露出来的红色。
那是一个红色的信封，信封上面还叠着一张塔罗牌。长着翅膀的天使在吹奏乐器，卡牌下方龙飞凤舞地写着花体英文。芹泽捏着那张牌，应该说是由于太过吃惊，他的手指都僵住了。
“为什么......”
一模一样。办公桌下还有一个快递盒子，发件人是注明了读音的“雨野真实”。真实——他看不见。犯人主动向他提供了完全一样的线索，却在他眼前蒙上了迷雾。
果然有人在耍他。芹泽意识到，这局确实有一个小丑，画着夸张的笑脸迫使人们一起大笑，单手倒立或者是摔跟头，只等着人们用愚钝的视线将他淹没。
或许是他自己在那里供人嘲笑。
芹泽钻出警戒线，闷头往前走着。他根本没有看路，走着走着就撞上了人。那人拎在手里的袋子掉了下来，好在里面的东西没有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