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者(2)

艾黛尔贾特不由想起修伯特所调查的关于杰拉尔特的资料，想到他很有可能是大司教的族裔，她的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她和杰拉尔特谈不上相熟，最初见面是在露迷尔村，之后他总是很忙的样子，作为骑士团长在为教会的任务而奔波。偶尔他来找贝雷丝的时候，两人打过几次招呼。和她尽量避免与杰拉尔特接触不同，他看着自己的时候，总是带着审视的目光，让面对权倾朝野的政敌也能应付自如的她莫名感到紧张。
就在她迟疑要如何开口打招呼的时候，杰拉尔特向她看了过来，目光中依旧带着令人紧张的审视意味。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天杰拉尔特看着她的时候，眼中似乎还带着别的复杂情绪。
“在为那个‘白鹭杯’做准备吗？”
“嗯……是的。”
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尴尬，艾黛尔贾特心想这也许比她和不善言辞的导师的第一次茶会还要尴尬一些。
“那家伙，真的变了很多。”杰拉尔特的目光转向远处跳舞的人们，低声感叹道。
“从前的老师，是什么样的？”
“她从小就不爱说话，就连我，也是在她长到好几岁时，才能跟她好好地沟通。”杰拉尔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中拿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水囊，里边鼓囊囊地似乎装满了什么：“那时候我经常外出完成委托，将她寄放在熟人的家里，她就一言不发地坐在门口等着我回来，或是在院子里练习剑术。”

“的确……老师最开始的时候，似乎不怎么爱说话，有一句就回答一句，其他时间能不开口就不开口。”艾黛尔贾特想起选择学级那天，贝雷丝来到自己面前，听到自己问她对黑鹫学级的什么人感兴趣的时候，露出的困惑表情，不由微笑了起来。
“那家伙就是这样的，长大一点开始跟着我的佣兵团四处漂泊，那些需要和人们交流的工作都是由我来负责，只要不是必要的沟通，她一概一言不发。”杰拉尔特也笑了起来：“比起那时候，现在的贝雷丝几乎已经是判若两人了。”
“杰拉尔特大人……”艾黛尔贾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为什么不让老师学着和别人沟通呢？您应该知道，虽然这件事不是必要的，但人类终究很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有我在就好了，那些麻烦的要交流的事情，我都可以帮她挡下来。只要有我在，她就永远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不需要勉强自己。”
永远……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吗？
“您打算一直守护着老师吗？”杰拉尔特和她见过的所有父亲都不同，他似乎并没有让雏鹰离巢的意思，反而想要一辈子成为她的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