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的誓言(4)

贝雷丝没有再说什么，小心为她清洗了伤口，重新上药并认真地包扎起来：“以后每天晚上我会过来帮你换药。”
“老师，您不必……”
“既然我的级长记不住，就由作为导师的我来帮她记住。”贝雷丝把餐盘里的沙拉和三明治摆到她面前：“吃晚餐吧。”
直觉告诉艾黛尔贾特，她的导师现在很生气。所以她没敢再反驳或者辩解，而是乖乖拿起了三明治，咬了一小口。而贝雷丝就这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艾黛尔贾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等到艾黛尔贾特慢吞吞地把食物都吃完，还喝饱了热水后，导师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她觉得自己大概是逃不过去了，一直逃避也不是她一贯的战略，所以她选择抢先开口。
“抱歉，老师。”
“嗯。”
“我没有按时吃饭，也没有照顾好自己……”
“受伤的事无法避免，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你现在还好好地站在我面前，所以我没道理责怪你。”贝雷丝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脑袋，却不出意料地碰到了冰冷坚硬的角冠：“作为级长、作为皇帝、作为学生，你都做得很好，我想不出能怎么做得更好了。”
虽然这样说着，但贝雷丝的语气却有些悲伤，这让艾黛尔贾特抿紧了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没做好的，是我这个导师。缺席了五年，没能好好保护你、照顾你……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导师。”
“不是、不是这样的，老师。”艾黛尔贾特急切地伸出手握住了贝雷丝放在办公桌上的手，就算情急之下捧倒了茶杯，残余的热水浸湿了文书也毫不在意：“这不是老师的错哦，我应该更注意一点，照顾好自己。”
“你以后会好好按时吃饭，不再让自己受伤吗？”
艾黛尔贾特刚点了一下头，就看到贝雷丝的嘴角狡黠地扬了起来，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落入了导师的“圈套”：“……真是的，老师太狡猾了。”
“能得到你的承诺，用点小伎俩也没关系。”
“这种事，我一个人是没法做到的。”艾黛尔贾特看着贝雷丝，眼眸深处似乎隐藏着几分祈求：“老师会监督我吗……像五年前那样？”
她的学生在害怕，害怕自己再次丢下她不管，害怕自己再一次离开。
贝雷丝的声音不知不觉变得温柔了许多，她轻抚着学生的头发：“艾黛尔贾特是个让人放心不下的孩子，所以我必须时时刻刻看着她才行。”
仅仅是听到这样的话，艾黛尔贾特就高兴了起来，像是困扰她已久的伤痛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她眷恋地把目光投注在导师脸上，自顾自地微笑了一会儿，突然低声道：“其实刚才我有些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