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欲(4)

不，不是导师的错，本来就是她单方面的问题。明明作为同性，作为师生，她不需要去在意和贝雷丝坦诚相见这件事……但她就是无法冷静地面对导师的裸身。
甚至她闭上眼睛，脑海中依旧会不受控制地浮现方才无意中映入眼帘的、贝雷丝脱去丝袜后修长健美的双腿；撩起贴身衣物时，展现于眼前的、线条分明的腹部；抬头看向她时，毫无防备又漂亮的眼睛……
她深深呼吸着，强迫自己将这些失礼的画面从脑中挥散，但更多在不经意间烙印在记忆中的画面却涌了进来。
下午上课时，被午后的阳光照射在背上的贝雷丝不经意间与她交汇的目光；模拟战时，沿着精致线条滑落锁骨的汗珠；与贝雷丝并肩散步时，随着晚风徐徐送来的体香；以及共同度过下午茶时光时，托着腮若有所思地注视自己的模样……
她想将贝雷丝当做贝雷丝，但在她的内心，又似乎不止是这样。
“艾黛尔贾特。”已经换好了汗蒸服的贝雷丝轻轻拍了拍级长的肩膀：“该到你了。”
“…………嗯？啊、好。”
艾黛尔贾特回过头，目光在导师身上扫了一眼，确定她没有再暴露出令人在意的部分后，才放下心来。只是心中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惋惜感又在赤裸裸地提醒着艾黛尔贾特，她对自己的导师，似乎抱有着一点也不单纯的感情。

她背对着导师，慢慢地开始脱衣服。导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若实质，让她十分不自在。但唯独现在，她不愿意也不可以开口让她移开目光。
她想让她看到，看到那些她不愿在其他人面前呈现出的那部分自己。
“……艾黛尔贾特？”她听到导师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变得有些异样：“你身上的疤痕……”
“很丑陋吧。”她将最后一件衣物扔在脚边，闭上眼睛，冷静地转过身，直面导师的审视。
“是那个时候……”
“嗯，我对您说过的吧，他们将我反复剖开、缝合、研究……只为了让我成为成功的试验品。我的身体，是一具无论是谁看到了，都会感到丑陋与厌恶的身体吧。”
“不会丑陋。”
贝雷丝平静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自我厌恶，她诧异地睁开眼，却没有在贝雷丝的眼中看到任何厌恶与怜悯。贝雷丝看着她的目光，和五分钟前，一小时前，一天前没有任何不同。
她忐忑的心奇迹般地因为这毫无波澜的目光而平静了下来。
贝雷丝慢慢走上前，伸出手。她没有询问艾黛尔贾特是否同意自己的触碰，艾黛尔贾特也并不觉得贝雷丝的行为有所唐突，而是任由她将指尖落在自己肩膀的疤痕上，然后一点一点，轻轻地向下滑落到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