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4)

“既然您已经猜到了，无论怎么反驳，也无法打消您的疑虑的，不是吗？”艾黛尔贾特无奈地叹息出声：“不过我仍有些好奇，您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呢？”
“虽然我们身处于不断回溯的时光中，但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在没有外力作用的情况下，你忽然改变了政变的时间，这就是异常的地方。”贝雷丝说道：“你是希望在时光回溯发生前，将一切置于掌控之中，所以才选择提前发动。”
贝雷丝敏锐的洞察力与分析能力一直是艾黛尔贾特欣赏的地方，她轻轻鼓了鼓掌，肯定了对方的推测：“所以那天离开前，您才特意用那个称呼来试探我，而我一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让您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嗯，艾尔……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回溯的？”
贝雷丝紧紧盯着学生，声音因为努力压抑而显得有些低哑。不知为何，艾黛尔贾特眼前掠过在安巴尔皇宫的王座之间，向自己挥下剑之后，贝雷丝麻木而悲伤的目光。
“……不久之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去圣墓前的那天晚上。”她并没有说谎，只是隐瞒了自己拥有在那之后的记忆的事。
贝雷丝闭了闭眼，艾黛尔贾特听到她从鼻子里哽咽一般地“嗯”了一声。过了很久很久，她才缓缓地道：“对不起。”

艾黛尔贾特不确定她在为哪件事道歉——将自己意外卷入时间的漩涡，还是更久之后对着她脑袋劈下的那一剑？
但无论哪件事，她都无意责怪贝雷丝。
她不想就这件事深谈下去，于是笑着道：“如果老师真的觉得抱歉的话，就陪我跳一支舞吧。”
真奇怪，一天前，她还为自己找了那么多理由来与贝雷丝保持距离。但现在，她只想和贝雷丝携手走完这趟特别的旅途。
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只有她们才能并肩前行的旅途。
贝雷丝当然不会拒绝艾黛尔贾特的邀请，当两人握着对方的手在女神之塔的顶层缓缓起舞的时候，贝雷丝闷闷地道：“艾尔心中的那个舞伴究竟是谁？”
“老师还猜不到吗？”当患得患失的对象调转过来之后，艾黛尔贾特才觉得导师有时候迟钝得可爱：“我今晚，可是只和您跳过舞哦。”
贝雷丝的眼睛亮了起来，墨蓝色的眼眸深处像是兴起了愉悦的波澜，让艾黛尔贾特久久瞩目，舍不得移开。虽然眼睛与头发变成浅绿色的导师依旧美丽，但艾黛尔贾特果然还是更喜欢导师现在的样子。
“很快又要到午夜了呢。”
“嗯……但我可以把时间回溯到舞会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