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纹章的福与祸(4)

忽然间，似乎有人在耳边轻轻唤着她，她感到心脏处骤然钻出一阵剧痛。
她醒了过来。
她的导师并没有在身边，临睡前她记得自己与导师并头靠在墙边，在导师气息的萦绕下，她很快进入了梦乡。结果却做了那样的梦。
是梦吗？还是……
她想起之前梦到导师与巨龙对峙的场景，忽然有些不确定起来了。
塔楼内一片寂静，现在已经是下半夜，大家都陷入了沉睡。艾黛尔贾特悄悄爬起身，系上披风，走了出去。
雨已经停了下来，塔楼外的树林中隐约可以听到清脆的鸟叫声。空中乌云散开露出了明月，看来明天是一个好天气。
四周被白色的薄雾所笼罩着，看不清树林中的小路。艾黛尔贾特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右侧的树林深处隐约传来了声响，于是她走了过去。
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人低声在喃喃自语，若不是因为半夜的树林太过安静，她也许根本无法发现异状。
艾黛尔贾特侧耳听着，那似乎是导师的声音，又似乎有些陌生。
“……心。”
“不甘心。”
“不甘心。”
“不甘心。”

艾黛尔贾特忍不住加快了步伐，于是她听清了，那的确是导师的声音。
穿过林中小径，眼前慢慢出现了一个灰色的身影，她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像是要把自己的肋骨勒断一般，不间断地喃喃重复着：
“不甘心。”
“不甘心。”
“不甘心。”
“……”
“老师……？”
艾黛尔贾特感觉自己像是撞破什么天大的秘密，她迄今为止受到的礼仪教育告诉她应该就此悄悄离去，然后将导师后半夜的失常埋藏在心里。
但那股钻心的疼痛隐约地浮现出来，让她禁不住呼唤了眼前的人。
贝雷丝猛地抬起头向她看过来，然后她看到了导师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墨蓝眼眸中难以言喻的悲伤与不甘，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到下巴处。
“老师？”
她毫不犹豫向前跨出一步，然后贝雷丝站了起来。
她看到贝雷丝张开了嘴，似乎要说什么。
“艾……”
艾黛尔贾特陡然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导师平缓的、令人安心的呼吸笼罩着。
她记得临睡前自己与导师并头靠在墙边，在导师气息的萦绕下，她很快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