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4)

比如眼前这个有些迟钝，但又时时刻刻都在为自己着想的贝雷丝。
“我是指我们之间的关系，”她略偏过头，声音因为羞涩也低了几度：“当然并不是说昨晚……”
“艾尔的话，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准备始乱终弃的负心男人。”
“……诶？”
“不是吗，小说里遇到类似的情节，下一句就该说‘我认为我们还是分开比较好’了。”
“……我认为老师还是少看一些奇怪的小说比较好。”艾黛尔贾特惩罚式地捏了捏她的手心：“虽然和老师相遇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但距离我们在一起，才过了几个月。老师会不会觉得一切都太快了呢？”
这一回，贝雷丝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因为一直在意着艾尔，所以并不会觉得很快。”她抬起艾黛尔贾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因为现在过于幸福，让我觉得，如果能更早一点向艾尔倾诉心意就好了。”
对于自己对学生的心意早有醒悟的她，却一直放任自流，因此才为两人之间增加了许多苦涩的回忆……如果能早一点说出口的话就好了。
“谢谢……老师，但我的想法却有些不同。”艾黛尔贾特注视着眼前的喷水池，思绪却跌入了漫长而弥足珍贵的回忆中：“一直以来，都是老师在照顾、关心着我，甚至连告白也是由老师先说出口……现在回想起来，我似乎并没有主动为老师做过什么。”

“在我们成为伴侣的现在，我仍然每天忙于工作，没办法一直陪着老师，甚至连完整的周末都无法拥有……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
“怎样才算是合格的恋人呢？”
“会一起约会、散步、吃饭、送花、蜜月旅行之类的……”
这就是艾黛尔贾特突然给她送花，还非常正式地邀请她一起用餐的原因吗？
“我觉得普通人的恋爱方式并不适用于我们，毕竟我们都稍微超脱了‘凡人’的范畴。”这句话是艾黛尔贾特曾经对贝雷丝说过的，现在贝雷丝原样奉还：“我觉得偶尔能抽空去约会就足够了；散步、吃饭我们每天再忙都会做，所以也没关系；送花也好，送礼物也罢，不需要刻意为之。只要能和艾尔在一起，就算是一起工作，也是一件令人感到快乐的事。”
“艾尔想要的世界才刚刚起步，如果花费太多的时间在维持恋情上，反而让前行的步伐放慢了，岂不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没想到反而被老师教训了。”
“毕竟我可是你的老师。”
“我知道了……可是，就像老师从前一直对我好那样，我也想要宠着老师。”只是像贝雷丝说的那样的话，艾黛尔贾特觉得怎么都不够倾诉自己对贝雷丝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