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3)

“是吗。”小女孩的脸上露出了餍足的笑容：“这样就足够了。”
无论死去多少回，只要是为了那样的世界，艾黛尔贾特就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死去。
“走吧。”
两人拉着小女孩向黑暗的深处走去，她回过头，似乎隐约看到远处有一个墨蓝色的身影与赤红色的自己紧紧握着手，越走越远。
“差一点……就再次死去了呢。”
艾黛尔贾特捂着胸口坐了起来，胸口要害处的伤已经被很好地处理过并包扎了起来。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只是坐起身，就让她感到头晕目眩。
“陛下，恕我直言，您身为统帅，不应当身先士卒。您的受伤会造成军心大乱，若您不幸死去，将没有人能再领导帝国走下去。”
“让你担心了，修伯特。”艾黛尔贾特看向忠心耿耿的宫内卿：“但你应该知道我的回答。”
修伯特叹了口气：“陛下的顽固令在下十分头疼，是否只有那位阁下才能劝得动您呢？”
“……修伯特，你失言了。”
“非常抱歉，但我所说的句句属实。”面对主君变得严厉的目光，修伯特毫不畏惧地道：“那位阁下……老师如果在场的话，一定会批评您在战场上的鲁莽与大意。您是翱翔于苍穹的黑鹫，不是一头莽撞的山猪。”

“是呢……「本次的考试不合格」，老师大概会这么说吧。”艾黛尔贾特苦笑起来，被子下的双腿屈起，让寂寞的面颊侧靠在膝盖的位置，仿佛倚靠着那人温暖的肩膀：“如果老师真的能出现在我面前的话……就算被狠狠责罚一顿，抄一百遍战术书，我也心甘情愿……”
修伯特再次长长叹了口气：“陛下，请好好休息吧。早日养好伤，才能更好地带领我们。”
“那位阁下……也一定不愿意看到陛下受伤的样子吧。”
“我知道了，谢谢你，修伯特。”
距离导师跌落山崖失去踪迹，已经五年了。再过几个月，就是五年之约的日子。
到那时候，老师一定会出现的……吧？
老师答应过学生的事，从来没有失约过，所以，她一定会回来的……
她在骗你，艾黛尔贾特。
心中的声音对她说。
她答应过要和你并肩而行，却再也没有回来。
艾黛尔贾特按住了胸口，鲜血从裂开的伤处重新蔓延开，浸染了雪白的绷带。在剧烈的疼痛中，艾黛尔贾特感到了一阵自我惩罚似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