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暴自弃【关周】(5)

伸手搭住他肩膀的时候我想：他妈的，我这人算是废了。
然而同时已经说出口：“老关，背。”
他上半身前倾了十五度，我一按起跳，跳得高而轻，稳稳骑上后腰，屁股给托住往上一颠，老关很稳很迟缓的向斑马线那头走去。
“突然又这么热情。”只是陈述没有疑问的成分。
“嗯，就……突然了。”
我总“突然”。
比如突然看见他头发翘起一撮。
看见他大口喝水腮帮子鼓得圆溜溜的。
看见他利利索索穿衬衣扣皮带。
看见他小口小口啃面包露一点白牙。
看见他脸上沾着饭粒还一本正经分析案情。
……
自己也不晓得什么样的他或者他身上什么样的细节入了眼，心就会被一种激烈的喜欢所击中，喜欢得汹涌澎湃根本来不及思考是不是合时宜，喜欢得浑身皮肉发紧牙根都痒痒，恨不得马上使劲儿抱住他咬上两口才好。

自己都解释不清楚的事儿就不打算跟他解释了。
他也不细问，只是又往上颠了颠，像个提弄幼崽的笨拙动物，熊猫或者考拉什么的。
我被这联想逗得忍不住暗笑。
可能目前体重还不算重，老关一边走一边还能闲闲问句笑什么。
我觉得照实说了他可能会撒手不干，想了想才说：“牛郎织女过鹊桥还是各走各的，你背着我一块儿过，我能不乐呵？”
老关刚要接话，忽然脚步一停：“我没带手机！”
“嗳，走着吧，我带了。”
“我也没带钥匙！”
“嗳，走着吧，我带了。”
“我以前从来不忘……”
“你这不是带着我呢？”
我想：废了就废了吧。反正这个老关也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