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暮暮【关周】(2)

“……老关。”
“昨儿肚子疼的是谁了？”
“我那是着凉，不是吃坏了，现在不是好了吗？”
“好了也不行，养着。”
“……我为什么着凉了！是热水放完了，给凉水激着了！哎，热水为啥放完了的？”
“你说呢？”
“……我不说。”
“喝也行，放到常温。”
“那还有什么喝头啊！各退一步，我刷牙洗脸弄完再喝，成了吧。”
擦着脸忙忙跑出来一看，老关坐餐桌那儿，背对着玄关。
虽然只是个背影，就看那丛丛直竖的头发，梗着的脖子线条，端正的坐姿，厚实的肩背，打眼就能感受到一个大写的“倔”字儿。
棱角被风化磨光了的一块大石头。再怎么圆润，本质不变，还是石头。
当时就觉得不对，走近一看，他两手捂着那杯杨枝甘露，听见脚步，回眼瞪着我。
“不是老关你这是干嘛啊！快放下！你凉不凉啊！”
“手怕凉还是胃怕凉？”
“……”
最后还是喝了强行常温的杨枝甘露。
也挺好的。
--------------------午--------------------

“哎，老关！现场报告都在这儿了，你先看着啊，汪儿问询呢，我得过去盯着点儿。”
老关迟钝。他习惯了被大大咧咧的对待了，见我忽然毕恭毕敬保持半米安全距离不愿意对眼光，眉一皱，脸上就挂了几分不乐意。
当时倒是没说什么。
他在物证我在审讯各司其职，忙了一上午也没再见面，到中午插空要吃口饭的时候，楼梯口照面一错身，胳膊给他拉住了。
“周巡你什么意思。你躲什么呢？！”
特别平常的接触。身正不怕影子斜，身不正就不一样了，特怕影子斜。
天热穿了一短袖，赤裸皮肤光天化日之下一接触，感觉好像俩人没穿衣服的样儿展示给大庭广众了一样，忙不迭往后躲。
“不是，老关，我没……”
舔舔嘴唇，想言简意赅地赶快把这种复杂感受传达了，可能这个小动作给误会了，他又靠近半步。
看着远处天花板夹角的摄像头，汗就下来了，脑子一抽逼出一句：“松松松手……上床夫妻，下床君子。”
说完就后悔了，呸！这他妈是什么时候、跟哪学的话啊？
老关眉毛高高一挑，眼光一凛，手松开扭头大踏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