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关周 短，日常随手】(3)

这个问题盘旋不去，一遍一遍，越来越刺心。不知跟哪儿冒出来一股劲儿，手一撑地，腾地就站了起来，顾不上满眼金星乱冒，朝着金星中间老关的影儿没头没脑一句：“老关，你是不是腻了。”
“什么就腻了。”金星散了，老关扭头看着我，神态像隔了十万八千里似的。
一时语塞。回的真是好，心里狠狠自嘲。人眼里根本就没我，哪儿就谈得上腻了。
“我算明白了，甭管我怎么蹦跶你就看不见，我……我怎么觉得我他妈这么贱呢！”
伸手揉眼，手背上蹭了脸上的油汗，脏乎乎的。一低头看见底下自己两条光腿，鼻子里不自觉发出一声伤心的冷笑来——本来是口不择言的气话，说得还真是对了景了。“成，我走，我走行了吧。”
把门摔上我才愣了。
走，走哪儿去呢？身上背着这么大一宗事儿，插手了这铤而走险的掉包计就算是洗不清了，水落石出之前捅出去后半辈子就算是毁了，连家都搬这儿来了，黑更半夜喝得晕头转向的……还他妈穿着条裙子。
上贼船容易，下贼船就难了。真他妈可笑，天不怕地不怕呼风唤雨的支队长，辖区万家灯火十里繁华啊，竟混到容身之处只有背后这间小屋子，身家性命全靠给这么一人。

……值吗。
浑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一样，背靠着门发呆。冷不丁身后一空，跟着往后一倒，一声“哎哟”没出口，后腰给及时搂住了，没摔。抓住了门框往起挣，老关不松手。
当时就给臊一大红脸，走廊里对面儿两排门指不定哪扇就开了。
我想说撒手撒手这让人看见算怎么回事。又想继续跟他吵吵出个一二三。
老关一开口，我忽然笑了场，什么也没说出来。
老关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