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礼【重置】(42)

朴义君站在舰长室门口，犹豫再三要不要敲门进去，门却自己开了。
“在想什么？我都看你站了好久了。”
褚岩的声音有些虚弱，在偌大的舰长室里如此渺小。
“舰长应该看到最新的数据了吧。”
朴义君拉开一个座位坐在褚岩对面。
褚岩点点头。“民意支持率走高，是好事，但是数据掩盖了一些问题。”
“支持她的人多为下层官兵，舰上的中流砥柱、高级官员依然是舰长这边的。”朴义君侧头扶额，他知道秋原玲子和卓文分别在万有引力号和蓝色空间号为小姑娘造势，但她的本领应该称得上她的势力，否则就是空中楼阁。
“她还是太年轻了。她应该需要更多的时间。”
“可我们没时间了。这是问题所在。”
“……她上课怎么样？”
“能苦学，也机灵。点拨一下，头脑还是能保持清醒的。”
褚岩叹了一口气。“她其实真的很适合。但她现在还是镇不住啊。”
朴义君还想说什么，褚岩突然咳嗽起来。他连忙起身给褚岩端水拍背，舰长明晃晃的银丝扎眼得很。

“一切真的像一场梦一般。有时我会忘记，忘记自己连半百都不到，却已经开始思考身后事。我前几天去看望执行舰长向他请教，前辈的身体也很不好了，公元人还是不能完全适应太空生活。”褚岩握住朴义君搭在肩膀上的手，眼神流露出悲伤，“他和我说，他不敢去死。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一个符号了，他的生命不只属于自己，更属于星舰。哪怕他成了植物人，也得续着这条命。你知道我听到这些有多难受。”
朴义君知道，褚岩何尝又不是这样呢？他轻轻抱住他的舰长，对方的脉搏是如此衰弱。
星舰的命运从未像如今一般风雨飘摇。
“不能总是我们操心。要真正让他们参政，就得让他们先了解，自己所处的环境是什么样的。”朴义君轻声道，“不如就用‘薪火’平台。给他们搞搞思想教育，也让他们看看现实，看看上层们的贡献，这事就交给小姑娘去干。”
“好。那我今天，就得把这份文件拟出来。”褚岩摇摇头，界面堆得快比他高了，衬得他如此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