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礼「22」(4)

“真棒。”褚岩拍拍小男孩，他突然发现孩子的眼睛很像玲子。莫沃维奇和男孩说了两句悄悄话，小男孩用力点点头，跑回去继续玩了。
是啊，真像啊，背影也好像。
“孩子们天真，快乐，让满脑子斗争交锋的我冷静了下来。后来我常常想，我应该做什么？我想要做什么？有一段时间我很迷茫，但很快我就找到答案了。”莫沃维奇站起来指了指这些孩子，他们顶着乌黑或是金黄的头发，穿着统一又各有花样的衣服，看不出来哪些是来自蓝色空间，哪些是来自万有引力，“他们都是未来，他们能去到我们触不到的地方。你说是吧？”
褚岩也站起来，点点头。
“是啊，他们都是未来……”说着，褚岩突然捂住嘴，咳嗽了两声，能够听出来是努力在忍耐，“我过不久就要冬眠了。我要去看看未来，看看孩子们能把社会建设成什么样子。”褚岩顺了顺气，恢复脸上的微笑，看着莫沃维奇。

“看看未来……你可真浪漫。”莫沃维奇摇摇头。褚岩突然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物件，拍在莫沃维奇手里。
“收下吧，临别纪念。”
莫沃维奇低头去看，是一枚小巧的舰徽，刻着“蓝色空间”的名字。
“谢谢……未来安好。”
“安好。”
褚岩扬手告别，很快便转身面对墙壁，离开前又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听起来很难受。
朴义君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你怎么来了？”褚岩清着嗓子，听到对方叹了口气。
“我不放心。”朴义君扶住摇摇欲坠的褚岩，“她已经来了，不久前。”
“她”指的是小姑娘。冬眠的事他们两个并没有告诉许多人，但小姑娘还是知道了，从蓝色空间号赶到万有引力号上来。去冬眠舱的路，很短，又很漫长，仿佛几个世纪之久。两个人都知道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什么看看未来。他们要将自己的生命变为最后一块稳定的筹码，“能冬眠多久就冬眠多久”。而苏醒的时候，大概，也是死亡之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