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切」源赖光失踪的第三天（1-7）(3)

“抱歉，又浪费了主人的式神。” “我源氏的重宝怎能遗失，比起你来，一张小小的纸鹤又如何?” …… 可是，我把你弄丢了啊，主人。 过往的回忆涌至心头，令胸腔间充满了酸楚。鬼切茫然地看着腰间佩刀，只觉自己的力量仍是那么渺小。莫说主人寄予的守护源氏的厚望，就连寻找主人的行踪他都无法做到。 他正自怨自艾，肩头乍然被一只手拍了拍。 “武士大人为何面露哀戚呢，夜这么深，大人一个人出门要小心啊。” 回头见是一名拄着拐杖的老妪，鬼切放松了警惕，他收刀入鞘，道：“更深露重，老人家为何上街?” “我出来寻我的孙儿，他白天出门去玩，直到现在还未归家。”老妇说话时，手中拐杖轻轻地点着地面，脸上的皱纹因急切的心情，几乎要拧作一团。 听老妇的描述，她的孙儿定当年幼，彻夜未归怕是凶多吉少。鬼切有些怜悯地看着她，试图劝说她回去：

“今夜月色惨白，鬼气森然，再过几刻怕是会有百鬼夜行。您先回家去，孩子我来帮您找。” 老妇先是有些焦急，听到鬼切说要帮自己找人，不由惊诧地拉住他的手：“这怎么行！撞上百鬼夜行必死无疑，小伙子这么年轻，还是早点回家吧，不要因他人家事枉送自己的性命。” “别碰我！” 被人触碰，鬼切条件反射地一把甩开她的手，正想道声失礼，那老妪又拽住了他。 “哦呀，小伙子不怕百鬼夜行，却怕我这行将就木的人?” 抓住自己手腕的力道很重，比起源氏最勇猛的武士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绝不是一个年过耄耋的老人拥有的力道！ 鬼切眼中闪过凌然之色，髭切发出一声清越龙吟，转瞬将老妪的整条手臂切了下来。 “哈哈哈哈！你发现了！你发现了！”那老妪手臂断口血流如瀑，脸上却带着疯狂的笑容。 她的鲜血散发着浓重的恶臭，溅在路面上化作一道道鬼影。
百鬼夜行！ 鬼群似乎游荡了很久都未找到食物，他们盯着鬼切的眼神灼热而贪婪，口水滴在路面上滴答滴答的声音几乎要在空旷的街道上带出回声来。 “这家伙是人类?怎么肉质闻着如此美味?” “头归你，大腿归我……” “不好不好，大腿肉脂那么香，怎么可以让你独吞！” “嘿嘿，不如问问这小白脸，他想被谁吃吧?” 几只鬼不怀好意地看着鬼切，嬉笑着问：“武士，你来选吧?” 鬼切冷笑一声：“且先试过我的刀刃合不合口！” 3 月华倾泻，流淌在武士黑衣上。刀身似一泓秋水，划开朦胧夜色，分外灼目。 凛冽杀意自武士眸间释出，压迫于众鬼肩头，无形力道重如千钧。方才还在戏谑的鬼怪们被这泰山压顶般的气势笼罩着，个个露出惊恐神色，面上皱纹拧巴在一起，像麻花似的，再不能开口嘲讽半句。 那领头的老妇倒还好，只是神情也凝重起来。她清楚地意识到，今晚怕是踢上铁板了，这看起来单薄瘦削的人，绝不是平日那些一口就能吃下的半吊子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