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切」源赖光失踪的第三天（1-7）(7)

几个穿着十二单衣的女子上前来，对鬼切恭敬地行礼：“敢问是京都而来的大人？” 鬼切和小妖怪对视一眼，那小妖上前，几个女子立刻一改端庄模样，将小妖抱起来围着他掐脸笑骂：“左助你一晚上在外面厮混什么，家主大人到现在还心神不宁，生怕你这小子被狼叼走了。” “姐姐们听我说！”左助被姐姐们修理得鼻青脸肿，忙不迭解释道，“我找到可以帮我们杀掉那个人类的大人了，就是这位大哥哥。” 那几个女妖又重新打量鬼切，目光在他瘦削的身形和腰间那几把太刀来回游曳，不以为然道：“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居然会拿三把刀，莫非刀越多刀术也越厉害不成？” “试试便知。”鬼切心下不悦，友切随着他冷冷的警告出鞘半分，刀气四溢，那轻佻女子的两鬓青丝立时断了半截。 她面色铁青地惊叫一声，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大人莫怪！是数姬貌相了。” 妖怪竟也学着那些贵族少女起名叫“姬”吗，鬼切心下好笑，面上仍是维持着镇定神色：

“劳烦带我去看那人类现在何处。” “请随我来。”数姬像是群妖的小首脑，吩咐剩余少女去接待京都的贵族大人后，她示意鬼切跟上，自己则步态婀地带着人慢慢往绸缦深处去了。 6 大概走了有半里左右，人声渐止，两旁的绸缎装饰也被各式和纸彩绘屏风取代，繁复的雕花镂空灯架挂在墙上，惊艳绝伦的工艺皆是在大和难以见到的。 鬼切有些疑惑地打量着浮华的饰物，心中暗道奇怪。这些物件便是源氏本家也无法担负得起，这些深山中的妖怪竟凭着方才所见的景象掙得了那么多。他虽然不知这些妖怪到底在与那些贵族做着什么交易，可依据四周的环境和隐约听到的谈话声来看，必定不会是正经的商贾往来。 “敢问家主大人可是从事海运？” 数姬在前面走着，心不在焉地问：“大人为何这么问？” “这里丝绸如海，唐国之物举目皆是，想来家主便是以此售予贵族大人们......” 话方说完，只见数姬的肩膀微微颤动几下，她回过头来，眼里满是戏谑的笑意打量着鬼切的面孔：
“大人衣着不凡，只是仔细看来面容甚是年轻，应该不曾离开过京都吧？” 鬼切不知她是什么意思，便顺着她的话回答：“只跟随家主大人去过几次京畿边界。” 数姬腹诽，原来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族小公子，难怪这般天真。 “大人有所不知，此乃唐国风雅韵事，贵族大人与花魁娘子斗酒赛诗，操琴对曲，你入我青眼，我赠你花钿，岂能并入商贾下九流？” 鬼切只好点头，心中却想，主人平日只好阴阳五行，八卦经文，什么时候也喜欢赋和歌，弄琴曲了，从前不是族老们威逼利诱就差跪下来磕响头都请不动的吗？ 待跟随数姬蹲在屏风下看到里面的光景时，他这才明白何为这些妖怪所指的“风雅”。 只见源赖光坐在席前，两边是两位身着十二单衣，肌肤赛雪的美貌少女，正为他斟酒摇扇。那与他把酒言笑的女子更是流光耀人，云鬓间珠钗夺目，繁复的衣物包裹不住那凝如玉脂的傲人肤色，一双美目顾盼飞扬，比头上珠宝更加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