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年交》（凯旋侯&寒烟翠）(3)

她欢喜地小跑去立在断崖边，向下审视着自己的国度。
凯旋侯立在他身后，与她同样望着脚下的川流不息——最不堪的环境里，人民依然生活着。或欢愉或悲苦，川流不息地生活着。凯旋侯看着正在凝视脚下风景的寒烟翠，开口问道：“王女，也喜爱俯瞰佛狱么，为何欢喜呢？”
寒烟翠回头看了看他，眸中一怔，随即摇了摇，又转头凝视远方，她的声音散在风中，虚无又缥缈：“佛狱有什么值得我欢喜的么？没有，我只是此刻觉得欢愉……只是为自己觉得欢愉罢了。”
她伸出手去触摸着无形的风。脚下或生或死或苟且偷生或行将就木的佛狱子民，她不在乎，她只是为能在高处吹风而欢喜着。如此简单的事情，如此寻常的事情，于她，却并不能快意的说出来。她是王女，一言一行，都要做佛狱的表率。她是王女，一举一动，都要思考佛狱的利益。佛狱是一切的目的，至于她的感受……正如父王所言，“重要吗”，不重要，卑若微尘，不值一提。

凯旋侯凝了眉，他的语气带了三分说教的意味：“王女，您是王的女儿……”
寒烟翠有些不快，她只觉得自己那块反骨蠢蠢欲动，便大着胆子昂首道：“所以事事都该以佛狱为先，所以我就要热爱这片土地，所以我如今连这快意的风也吹不得了？”
寒烟翠不自然地躲了躲，她知道若是此刻面对的是父王，怕是要迎来一耳光。
凯旋侯却只是低头仔细看着她，眉头越蹙越紧，他凝视着寒烟翠乌黑锃亮的眸子，像是要将她的思维看尽。他隐约觉得自己最最讳莫如深的一部分被寒烟翠唤醒了，在思维深处叫嚣着。可他不能说，也不敢说。佛狱子民生性服从，太多的话烂了一辈子，他凯旋侯拂樱也不例外。
寒烟翠见凯旋侯瞪着她不说话，便猜凯旋侯不会拿她怎么样，便闷哼了一声，道：“你不必拿那样的眼神看我。我和我那位王兄不一样，我知道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