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案重审》：抽丝剥茧，宛如老吏断案

马伯庸先生曾用严肃写实的文风写过一个故事，大意是讲士兵们接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命令，让他测量全城年轻女性的脚，看谁能穿进一只小巧的舞鞋，他和同事们一起日夜加班，累得筋疲力尽才完成任务。结尾处作者揭开谜底，原来他身处《灰姑娘》童话的世界，一切辛勤都是为了帮助王子找到灰姑娘。
包括我在内，绝大多数人读《灰姑娘》这个故事的时候，关注点都不会放到那些夙夜劳累的士兵们身上，因为他们只被简单提到了一句，作为工具人也跟故事主线完全无关。没有人会关心这些调查的士兵加班到深夜凌晨，会不会很累，有没有夜宵吃，家里有没有妻子和孩子盼望他们早点回到家去。
但是如果没有这些无名无姓的士兵们，这个故事的逻辑也就顺不起来了，他们构成了这个童话世界里的基础。假如这个故事是真实的历史，那么这些士兵深夜加班中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就构成了历史的细节。这些生动的历史细节大多数都湮灭在漫长的岁月里了，留存下来的也大多数封存在档案馆或是博物馆里，我们普通人无缘得见。
我们在教科书上看到的历史，大多数都是现成的结论。比如说民国初年的宋教仁被刺案，我们上学的时候读到的就是一个硬邦邦的“判决书”：袁世凯为了防备新改组的国民党和他争夺大总统位置，派人暗杀了宋教仁这个反对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