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识》by楚绵绵(4)

……
“不过，你肯定要死的，不要心存幻想了。”
当我说到这句的时候，他无师自通用灵魂和我交流了：“我知道。”
“诶你不是哑巴啊？哦不是，你这是通过灵魂说的。”我一时有些讪讪，我还以为我太过聒噪，把哑巴都逼的说话了呢。
“我在等人。”他这样告诉我。
我忽然有些为他难过。
就算没有染病，这样不吃不喝，最迟今天子夜他也会咽气儿了。
而这里，满是染瘟疫而死的尸体，被篱笆围起来的乱葬岗，他等的人无论是谁，都注定不会出现。
8、
是夜，月明星稀。
他的魂魄缓缓离体，此时，一个身影翻越了篱笆，跌跌撞撞闯了进来。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但我知道他想要恳求。
哎，这缚魂锁好像有点锈了，我收回来上点油。
顺便甩了甩，不小心砸出了声响。
那个身影听到动静，朝着这里飞奔而来——我这才看清，是个从头蒙到脚的人，他心上人很有自我保护意识嘛。

“师兄！”
哦不，居然是个男人？我甩缚魂锁的动作一停。
此时，哑巴突然张嘴说话了：“床头第二块砖下，手札。”
我不知为何，帮他稳固了魂魄，并放大了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嘶哑，但能听出是个文质彬彬又温润的人。那人影从怀中掏出纸笔开始飞速地记录，而他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着
“非接触传播”
“或与鼠蚁蚊虫相关”
“四肢瘫痪时，仍有知觉，唯无力耳”
“初，肺腑如巨石压迫，后肺腑渐如破絮，难存气息……”
……
“师兄，我都记下了。”那个人影带着哭腔说。
话音刚落，他闭上了眼。
9、
“原来你是大夫？是很厉害的大夫吗？你要治这瘟疫吗？”我牵着他沉默寡言的魂魄，路上有些好奇。
他温吞吞地说：“山野村夫，绵薄之力而已。”
10、
庚子年三月，青阳镇发生不明瘟疫，患病者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