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山虎》by 绵烨(5)

只是，对于那些饿了许久的灾民来说，这些粥只是杯水车薪，没过多久，城外就死了不少人。
然而城里人的日子也快熬不下去了。
城外死了的人没有及时掩埋，传出了瘟疫，城里的人因此出不去了。我家在城外还有些米没收回来，听说被长工分了逃命去了。秦甫受命派了几个镖师带着镖旗去追粮，粮被追到了，却没能带回来，人也没再回来，都死在了半道上。听说是往日里一直被正兴镖局打点着的山匪们伙着打死了镖师，连尸骨也没能捡回来，镖旗也折在了那里。
因没护好这趟镖，正兴镖局里剩余的七位镖师被秦甫领着来我家赔罪，爷爷摆摆手说算了，遇见如今这世道，也没什么法子。

二叔阴郁着的脸色再也没能好起来，我听他跟爷爷说：连山匪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信义都不顾了，今年这灾怕是难过，让爷爷不能再继续施粥了。
爷爷没听二叔说的话，但家里的存粮终究支撑不住，每日派下人出去施的粥也日渐薄了起来，城里的人见天儿吃不饱，对我家米铺的怨言也越发大了。
我这时刚满八岁，我不太懂，城里又不只有我家一家米铺，涨价的也都在涨，甚至比我家涨得多得多，但每日施粥的只有我家沈记米铺和另外一家石记，怎么我们积德行善这么久时日，反倒里外不是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