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Hustle》by Frejya(4)

她不想去看那双红鞋子，可就算闭上眼它也出现在她视野的每个角落，如此刺目、辣眼。雷伊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它斤斤计较。它就像一个不祥之兆，一个突兀的、不属于琳达的异物，邪恶地占据了她的身侧，不久后还要包裹住她的双脚，引导她去各种地方。它会慢慢涂改掉琳达身上所有的蓝色，用它的艳俗和卑贱包裹她，直到……
“你要穿这双鞋跳舞吗。”她问。
琳达耸了耸肩，“很时尚，不是吗。还能修饰我的胖脚踝。”
“你的脚踝不胖。”雷伊没头没脑地说，“你不需要这双鞋。”
“但我很喜欢。”
“你不需要它。太丑了，而且还是红色，和你的头发、眼睛、裙子一点都不匹配。”
“嘿，说话小心点。”琳达打了她的肩膀。
“别碰我。”雷伊烦躁地挥开她的手。“你根本不在意我的看法。”
“你今天怎么了，火气这么大？”对于她罕见的忤逆，琳达的语气里永远带着一种大人特有的轻蔑，她自己都没察觉到。也许她把这当作了雷伊的叛逆期反应。

“我只是讨厌你那双鞋子。”雷伊恶狠狠地说。
“这双你讨厌的鞋子可价值足足三百刀。你忘了当初我们骗汤姆逊家老头说他中奖那事了吗。就是那笔钱买的。”
“你真下作。”雷伊站了起来，将那双红鞋高高举过头顶。“我讨厌你这双鞋子，不许你穿着它去舞会。”
“你在说疯话，雷伊，把鞋子还给我。”琳达也站了起来，伸手去够她的鞋子。
“没门。”雷伊长高了，她十五岁了，因为热衷篮球，现在甚至比琳达还高一点点。
为了她的鞋子，琳达不顾自己那身精致的包臀礼服，跳起来去抓雷伊的胳膊——那上面还留有擀面杖的痕迹，青绿色的——雷伊毫不退让，她将那双鞋举得高高的，希望此刻从天而降一道落雷将它劈烂。
“我恨你，雷伊，把鞋子还我！”
这是她第一次见琳达生气，她的发型乱了，手花也早就不知被扔到了哪里，她够不到雷伊的手臂，便抡圆了胳膊打了她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