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人出门》by由(8)

“快来坐，菜马上凉了。”涂宁帮他拉开餐桌椅，两人在灯下，靠在一起进餐。
“你还记得我们刚见面时的事情吗？”
阿全笑笑，“当然记得。你像个女侠一样救了我，把我从车轮底下拖出来，还要带我去看伤……那时候你连叫救护车都不会。”
涂宁大口大口吞着饭：“我傻嘛。那时候我啥都不知道，连医院是什么都不清楚。”
阿全接着回忆：
“你说你脑子里总听到不同人的声音，烦的睡不着，我就带着你去了小公园。我们从天亮躺到天黑，那天晚上有很漂亮的月光，你睡得很熟。我不想吵醒你，就把外套脱掉盖在你身上。”
“我就喜欢你这点。”
你让我感受到阳光，空气，和真实——后面这句涂宁没说。
“那天后来，我把你叫醒，你迷迷糊糊地，凑在我耳边说悄悄话……”阿全的话音突然掐断。

说了什么呢？
今夜的天空中没有月亮。阿全睡熟了，涂宁倚在他身边，凝视他一抖一抖的眼睫。
“你还真是……从一开始，就无条件信任了我。”
呢喃般的话语，逐渐消散在空中。
涂宁的手拂在阿全太阳穴上，随着她的动作，一丝一丝晶莹剔透的东西逐渐出现，飘散在空中。
“那时候你说你很喜欢旅游，很喜欢看广阔世界，伤了腿不能出门了真可惜。我也想带你看看，我眼中的宇宙。”
“要是早知道，交换视野会带来失忆五年这么严重的后果……”她声音中带上了一丝笑意，“我当初一定先做好备份。”
那团晶莹剔透的丝缕在空中飘浮了起来。涂宁抬起头，凝视着暌违许久的，自己的记忆。
难怪这么多年，阿全的梦境里还是只有阳光和草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