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by蓝石头(5)

后来啊，他就背着老大的尸体回村，村头全村的人都在那边，老大的娘看到这一幕，直接哭嚎：我的儿啊，你造了多少孽啊。秦老三想背着老大进去，被村民竖起的人墙堵着了，透过人群的缝隙，他看到村长正把白布盖到傻子娘头上。
那个年过的最是安静，周围的乡村鞭炮齐鸣，只有他们这里死一般的寂静。之后他就回市里，不准备再回来了。还是偶尔翻报纸的时候，才看到原因，那天是镇上逢集，公交车上坐的都是赶集回来的乡里乡亲，本来两个人都要举手下车，是一名乘客突然冲了上去，被挟持当成人质，警察不敢开枪怕误伤，这才让他们跑了。
后来，秦老三的对象还是自己追的，那是政府组织的联欢会，坐在他前面的姑娘叽叽喳喳的讨论正在放映的楚留香传奇，其他姑娘说他太花心，有一个说我就觉得他好看，他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个姑娘蓦地回头，只一眼，他就觉得就是她了。成家之后，他把父母也都接了出来，从此不再回村。最后一次，还是父母过世，叮嘱他要把骨灰葬在老家，这样到了那边，村里人一起还能唠唠嗑，不寂寞。
昨晚，他接到老四的电话，说村长走了，老六不知所踪，得有人在村长棺材前摔老盆，问他愿不愿回来。他却突然想起来，当初被村长整治一番后，他们几个聚在一起，说村长真偏心，先抡圆了胳膊，挨个打了他们一顿，最后才打的老六。老六意识不对，扭头就跑，被他们堵着正要揍，傻子扑倒他身上说：不准打弟弟，不准打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