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by沉舟(2)

玉骨
“长袖飞起，如出岫之云；裙裾飞扬，似穿花之蝶。”“收足，心定，敛气！玉骨！”
一声怒喝传来，玉骨闻声忙收了动作，战战兢兢地待在原地，不敢抬头。师父从不远处的密林边缘走到她面前，压迫感随之而来。玉骨越发大气不敢出一声，只回顾自己刚刚发功哪里有失误，低头等着师父训话。
“玉骨，抬头。”师父却只轻声唤了她一声。待她抬起头，师父微凉的手指替她把松散的碎发挽到耳后，轻轻叹了一口气。“玉骨，”师父又说道，“你切记，此功修炼要领唯有心定二字。你要乱别人的心，自己就须得空心空情，无心无欲。”
玉骨眨了眨眼睛，似是还没有听懂，正要原地再练几回，却被师父制止了。
“罢了，你的功力已到七层，余下的师父也没有多的可教了，只能你自己慢慢参悟。你心已乱，多练无益，今日就到这里。”
绿枝
玉骨最终还是答应了绿枝的请求，教她“跳舞”。在开始之前，她一五一十交代了此功的真正由来。
此功名唤男人见不得，此招发动时，人随着优雅乐声翩翩起舞，看上去仿佛是一个风华绝代的舞姬，却在顷刻间取人性命，中招者却如身在桃源，无声无息中便已死去。

玉骨是为了震慑小绿枝，让她看清楚她以为的仙人之姿原是杀人夺命的利器。绿枝却是个出人意料的小姑娘，她听罢沉默了片刻，又似下定决心道：“我自小丧母，姓陈的赌鬼欠下几辈子都还不清的债，这才把我卖入雅乐坊，这里比起其他烟花巷更清高，更需要我这张脸。”
她停了停，嘴角罕见地带了丝嘲讽的弧度，“他比谁都知道如何利用我这张脸。”
她的手被玉骨捉了去紧紧握住，对方却仍旧沉默着，不发一言。她便接着说：“世人多薄幸，最多是男儿。姐姐，我不知道你身怀绝世武功，如何肯屈身于这腌臜难容的烟花之地。只求姐姐传授与我，待我习成之后便与姐姐一同离开这里，咱们行走天下，处处自由！”
玉骨看着眼前已泪盈于睫的小姑娘，有些恍惚。初见绿枝时，是她刚来雅乐坊的第一日，小小年纪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咬断了钳制她的青楼护卫的手指，妈妈怒急拖她去暗室，中途被玉骨拦下。玉骨也不知因何而拦，只是那小姑娘咬着半截人指还恶狠狠看过来的目光，一瞬触动了她久远的记忆。
绿枝就这样留了下来，专陪着她，也不被逼着接客。因而绿枝十分感激她，久而久之生出了亲密的姐妹情愫，绿枝也在她面前愈发言行无状，竟有些显出天真少女的样貌来。到如今这一回，她才惊觉绿枝内心还是仇恨翻滚、天真难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