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by 栗烈

“姓名。”
那小青年垂着头，锯嘴葫芦似的连个屁都不放。魏文革耐着性子等，圆珠笔在桌面上“咔哒咔哒”地敲。
“问你话呢！”警校刚毕业的小袁可没他这老油子耐性，猛拍一下桌子。
小青年全身打了个颤，抬起眉毛，硬吊起眉毛下那一双漆黑的眼睛。他看起来没多大，二十啷当岁，身材瘦削，头发锅盖儿一样垂下来遮了大半个额头。魏文革这当才发现，那双漆黑的眼睛不像通常见的那些罪犯一样无神，相反只是面无表情，眼里有种异样的神采。
魏文革打了个磕绊，正要开口，小青年吱了声。
他说：“警官，你爱吃羊肉吗？”
小袁看着要发作，魏文革抬手制止了他。
“羊肉怎么了？”
“羊肉，嘿……”
北京的烧羊肉只在羊肉床子卖。使用的羊必须是二到三岁内蒙古黑头白身的西口阉羊，只要腰窝部分的肉。大口锅加开水，先煮整块的羊肉，这一步也称吊汤。然后紧、码、煮、煨按顺序来，随后下油锅炸。等炸至外皮焦黄，再放入大锅加酱料煮。最终煮出来的羊肉外皮酥脆，内里鲜嫩顺滑，一口下去先咬破焦脆的外皮，咯嘣咯嘣地在口齿间爆脆，然后牙齿搁上鲜嫩的羊肉，酱料的味道充斥口腔，能把人舌头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