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给我一线希望》by不系之舟(2)

“嗨，”斯凯拉来到小姐身后，挠了挠头，“你在画什么？”
老天，这真是最糟糕的开场白。斯凯拉敦促自己，尽快在对方回过头前想出一句更高妙的话，却被突如其来的疼痛转移了注意。一枚绽放的松果从树上掉了下来，正巧砸在斯凯拉的红发上，而那只始作俑鼠则迅速窜过枝丫，向茂密的云端逃去。
“嘿朋友！乱扔杂物是三级轻罪，你该在这里除草一年！”
斯凯拉插着腰向松鼠控诉，那位小姐被逗笑了，柔软的笑声仿佛用温水润化的白颜料。她弯腰拾起松果，用画笔点了点前方。
“我在画她们，记得吗，那片草莓红野餐布上的女孩儿。”
斯凯拉回过头，迎向那位仅凭声音就让人如沐春风的小姐，却赫然撞见一张空洞的脸——那张脸上没有任何五官，苍白得就像一面从未下笔的画布！
斯凯拉感到喉口发紧，她退出两步，看着那张脸的主人站起身向自己靠近。
“你还好吗？”

无面小姐询问着，显得有些担忧。斯凯拉用尽全力调动起僵硬的胳膊，打开对方伸来的手：“不、不，别过来……离我远点！”
“你怎么了？”
“走开！该死的……”
斯凯拉懊悔此前莽撞的搭讪，无面小姐不再像软化的白颜料，她突兀地支棱在灼热阳光下，如同一片剪贴粗陋的线条画，怪异地扭动、战栗。直到斯凯拉意识到颤抖的其实是自己，她没再等小姐开口，转身拔腿便逃。
“我们得让过于活跃的大脑‘冷静’下来，沉睡是最好的办法，这样数据才能稳定上载。”
“来吧。”
Ⅱ
那个怪物，究竟想干什么！
斯凯拉在奔跑，软皮鞋敲击着地面，也没能盖过她粗重的喘息。已经第三次了，自从斯凯拉率先在黑松下开口，那个无面女人便缠上了她，她出现在吧台芳香的“白色佳人”旁、地铁口弹唱《海湾码头》的歌手身后，甚至斯凯拉公寓的楼道转角，就在声控亮起时，那张苍白的脸连同苍白的长裙，幽灵般闯进斯凯拉湖蓝色的虹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