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给我一线希望》by不系之舟(4)

“……我感到很困，有些恶心，但能够忍受……我好像看见她了，我找到……”
Ⅲ
迎敌是最好的办法，但不能凭借一把小刀。
斯凯拉躲进一间画廊，距离第十九大道不过一条街的距离。她不清楚为什么躲进这儿，更何况这个时候，画廊本该已经关门了。洁白的墙面上挂满了条条框框，洁白的地砖上倒映着斯凯拉的身影，加绒的靴子似乎丧失了保暖功能，让她从手指尖到脚趾都冷得发抖，而一条冰凉的蛇正盘在她的后颈，毒牙已经咬进皮肤，让心脏几乎无法正常运作。
喘息在空旷的画廊里激荡着回音，斯凯拉试图找到能够藏身的地方。她真应该闯进一间瓷器馆，至少庞大的看不出价格的陈列品能挡住她高挑的个子，毕竟她即使变得娇小玲珑，也难以躲在画布后面。
但很快，斯凯拉被画布夺走了注意。她并非想要藏进去，而是看见了一幅古怪的油画，画上是扬起裙摆的透明的风、仿佛沙弗莱石组成的草甸、野餐梨黄金果肉的香甜，和一株蓬松如积云的黑松，黑松下坐着一位小姐，旁边站着红发如火的斯凯拉。

“什么样的人会做出……”
做出这样的事——斯凯拉感到强烈的恶心，她浑身都在战栗，无论如何搓揉手臂或跺脚都控制不住，她试图找到这场恶作剧的源头，便一幅幅往下看。
这一幅是阿金的酒馆，“白色佳人”上那半片柠檬沾着薄薄的口红印，是斯凯拉常用的颜色；那一幅在地铁口，收到二十美金的街头艺人递上了一枝玫瑰，冲斯凯拉和女伴俏皮地眨眼；这一副是雪后的公寓门口，斯凯拉滑了一跤，从楼梯上摔上人行道，旁边是笑得直不起腰的金发女郎；那一幅在客厅，斯凯拉苦着脸看着桌上的包裹，而她穿着洁白的长裙，递过来一把瑞士军刀；这一幅是她拿到办展许可，她们在大街上，享受着路人的目光用手舞足蹈宣泄快乐；那一幅……
斯凯拉来到了画廊转角，左侧是一幅幅油画，右侧是一只在鸟架上焦虑地来回奔走的鹦鹉，鹦鹉旁站着无面女人。她捧着松果遮住脸，似乎害怕再一次让斯凯拉受到惊吓，画廊里没有风，于是针织衫和裙摆也不再向斯凯拉打招呼，只有那鹦鹉尖锐地叫着“松果、松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