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给我一线希望》by不系之舟(3)

“上帝啊，离我远点！”
斯凯拉的惊叫吓退了无面女人，替她争取了从楼道逃上大街的时间，她从迪德尔巷跑进第十九大道，再通过一个十字路口，就能赶到爱德华大教堂，那里云集着虔诚的人们，和虔诚人们携带的罪孽。斯凯拉相信，假若那个女人将要跟随她进入教堂，自有能够拯救她的牧师帮她驱散黑暗。
教堂已近在咫尺，而斯凯拉逐渐放慢了脚步。水红色的傍晚笼罩在城市上空，通用汽车用来使路人发慌的喇叭在右侧一阵叠一阵地响着，左边则是从一小片城市森林里涌来的秋风，扑打在斯凯拉的红发上，钻进她的鼻腔，又顺着气管进入肺部，在那里毫无目的地游荡，让她的血液变得冰凉。
在教堂前的长凳上，在建筑物高大的阴影下，露出了一双如同粗陋线条画的脚，还有一条洁白的正密谋向斯凯拉招呼的褶边。那个无面女人，死一般寂静地坐在那儿，交叉在两腿间的手握着一枚桀桀怪笑的松果。
斯凯拉站住了，无面女人距离她有32或38英尺，在这段空间里，秋风卷出了约克夏梗犬的哀鸣。斯凯拉慢慢将手伸进牛仔裤口袋，握住一柄瑞士军刀，她不记得怎么获得的这把刀，但无非是为了拆快递件、开罐头随手买的，而现在，这把刀将作为她的武器。

“我警告你……”斯凯拉紧握着刀柄，“滚出我的生活！”
无面女人转过了头，斯凯拉清楚她在看她，即使那张脸上没有眼睛。
而即使那张脸上没有嘴，斯凯拉也听到了她的声音：“你还记得它吗？”她举起了松果。
老天，当然记得！斯凯拉想要咆哮，那是她最后悔的事，被一枚愚蠢的松果砸中脑袋，但更愚蠢的是她自己，竟然向一个怪物开口搭讪！
“那你还记得……”
无面女人站起身，从阴影里费力挤出来，向斯凯拉靠近，手里的松果和那条洁白的长裙随着走动颤抖。
“我记得，我当然记得我做了什么蠢事。”
“你在找……”
“如果你是谁派来的，我可得警告你，我绝不会被你们的恶作剧吓倒！”
斯凯拉挥动军刀打落松果，在无面女人手上割开了一道口子。女人仓皇收手，紧握住流血的拇指和半侧手掌，斯凯拉找到脱身空隙，转身便逃。
“我需要你的反馈，意识接驳或许会让你产生错觉，‘看见’不存在的画面，告诉我你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