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坠落之城》by由(8)

伊利尔完全没有听他讲话。他跪在地面上，伸手抚摸着灼烫的红光。
在闪烁着蓝光的冰层下，流淌着火一般的熔岩。他们此刻正在矿井旁边向下看，火焰灼烧着视线，一眼望不到底，仿佛可以通过矿井直穿星球的最深处。
伊利尔盯着这片火焰，突然开口道：“爱伦特，伊莉娜，伊万，杰维斯，梅森……”
弗兰特默默站在旁边，听他念完这些人的名字。
一共十一个名字，伊利尔却念了很长时间。他抬眼看向弗兰特：“都是跟我一起长大的伙伴。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吗？”
青年的眼眶发红，仿佛被火光点燃了脸庞：“他们就在这里，就躺在底下，成为了神经网运转的燃料。”
弗兰特沉默了。
“当上层失去感知情绪的能力时，就收取平民的器官，体验感知能力；当神经网需要燃料时，就把这些已被收割完的人装填进来，成为最完美、不会说话的炉渣。”他抬眼，眼神像刀一样剜在弗兰特脸上：“枉死城的传说根本就是联盟散布的谎言，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们在往这里输送活人！我们生为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没有家庭，没有住所，唯一目的就是变成燃料，这是为什么？”

弗兰特依旧没有说话。
青年持续逼问：“听说，最早向高层汇报，熔岩需要用活人才能点燃的，就是你。弗兰特上校，请问你这些年后悔过吗？会害怕么？”
弗兰特终于开口。
“会。”
“那事情就好解决了。”青年的神情瞬间变得轻松，站起身拍了拍手：“那枚芯片已经在你没注意的时候植入了你心脏，我本来害怕你更换过的心脏会不兼容，没想到，居然会如此顺利。”
弗兰特摸摸自己的心口，只能感受到手掌下传感器中传来持续的跳动。
“所以，这枚芯片的作用，不是用来连接神经网。”
“这是负向芯片。”伊利尔一脸轻松地说道，“就如同你用活人来点燃熔岩一般，我需要你跳进矿井，用负向能量对撞，瓦解能量池，熄灭熔岩……这样神经网就会断供了。你已经答应了我那么多请求，不会再怕这一个吧？”
弗兰特看着他：“你跟自由流亡军有联系？”
青年神色一敛：“这与你无关吧。”
弗兰特向着矿井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叮嘱道：“自由流亡军一直号称要摧毁神经网反抗联盟，但他们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你跟他们来往，要小心不要被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