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tient 0》by云相(6)

医院里人来人往，病房里各种症状，里斯担忧地抓住妈妈的手说，妈，你千万要戴好口罩。
里斯妈妈说，我知道。
那其实不是最艰难的一段时间，至少里斯那时候心理还是坚强的。后来，里斯慢慢能下床自己解决生理问题，他有一天竟然在医院里看见了同班同学，是坐在前排的女生，在病床上咳得撕心裂肺，唾液中带着红色。
开始是一个，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六个。
里斯无意间在妈妈的手机里发现了铺天盖地的短信，措辞严厉，说他是学校的“零号病人”——“是你儿子把病传染给了我们大家。”

15岁的里斯虽然头脑上有些幼稚，但心灵并不，他经历过父母离异，具备那一类孩子该有的敏感、成熟。
里斯妈妈给他喂饭的时候，突然听到里斯问自己：妈，我是不是很坏？
里斯妈妈皱起眉，你说什么傻话呢。
里斯抬起他那双沉静的眼睛，我看到我同学了。
是我害了大家——他一双空泛的大眼睛里都是这句话。
要稍晚一些里斯才会知道，妈妈已经没有工作了。他一开始天真地幻想过，要给患病的几位同学捐款，尽到力所能及的赔偿。里斯也把自己看作是一个罪人。
过了半个月，里斯的病情被控制住了，肺部的积水消失，呼吸重又恢复正常，往后不能再做剧烈运动，还有一些药物带来的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