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by迟瘾(5)

“你晚了三年。”我低头叹息。原想卸掉易容术，他终归是了解我的。
“不晚，正好。”枯夜答，比划着手里的剑，“我会杀了简沧阁的阁主，到那时，我要杀谁都不会再有人异议了。”带着笑声，微微响在楼内。他话锋一转，又道，“师弟，我终于知道，为何小师妹不喜欢我，而旧年，你待我和师妹又总是太公平了，公平这种东西，还真是凉薄，原来，你才是那个魔鬼！”他说的声嘶力竭。
雷声炸响，这些话入耳成刺，刺的我心里，血流成河。
我低头苦笑，喜欢一个人原来就是魔鬼。我且是公平，为的只是想告诉小师妹，我对她有的只是同门情谊。或许因为表达的太隐晦，如今被枯夜这样指出，又发现这六年于我，竟都是荒芜。

我也明白师兄为何会入简沧阁，为何会上了那阁主的床，原都是为他的宏图霸业和江湖地位。又或者只是想证明，他枯夜不是没本事的人。简沧阁一除，大约江湖就能以他马首是瞻，又会说他枯夜隐忍多年，是为除武林一害，可歌可泣。人就是这样，亦好亦坏。亦正亦邪。亦算有罪又成无罪了。
“阿夜，你放了小师妹，她没错。”我低声央求。一想当年，的确我因私心使然，欠了太多的恩怨。最不该的是那一晚的相约，师妹原本约的是我，我却将信给了枯夜，这些善意的做法，终于将事情推向了悲剧。以至于小师妹嫁了他人，以至于如今的枯夜，他要挟着那双母子，也许仅仅要的是一个真相，一场解脱。
“凉研，天下间再也没你这样的人！我此刻恨不得食了你的肉，剔出你的骨。看看你的血是不是黑色的！哈哈，我把小师妹带来了，你难道不想听听这些年后，她想说什么吗？”雷声在屋外翻滚，楼内烛火摇曳，让人觉得，我们这场颠沛流离终于要靠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