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归元》by一碗盖饭(2)

那会小葫芦刚来叶家集不久，当时叶家堡遭逢剧变，堡主正当盛年，却突然暴毙。而后副堡主范召执掌大权，血洗堡主一脉，叶氏子孙唯有一人在外游历，逃过一劫。夺权之后，范召即携重礼，拜会武林盟主，以求正统之名，只留独子范征坐镇叶家堡。
但叶家堡谁来主事，对小葫芦而言，并无多大区别。就算是换了皇帝老子，天下总会有人爱吃糖葫芦。他瘦小的身躯怀抱着稻草棍，走街串巷，东游西逛，口中稚嫩的声音吆喝着，“糖葫芦嘞，又甜又脆不粘牙的冰糖葫芦嘞。”
可自从那天离开城隍庙后，他就多了一条尾巴，小乞丐始终不紧不慢跟着他。有主顾时，小乞丐在不远处缀着。没主顾时，两人相隔数尺，沿街而坐。城隍庙里的槐树枝叶繁盛，把阳光剪碎，捻一小撮洒在各自眉眼上。两人只惜取眼前光阴，不问彼此过去未来，也不问彼此来处归处。

小乞丐眼里，小葫芦是个过分细巧的小瘦子，细巧到不该小小年纪卖糖葫芦。小葫芦眼里，小乞丐是个不称职的叫花子，从不吆喝，从不乞讨，连讨钱的碗都没有。如果不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小乞丐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打坐。小葫芦心想，小乞丐是在练功？难不成他是丐帮的？
买卖并不好做，两个人实在没东西吃时，会去饭馆后厨找泔水吃，却从未动过吃糖葫芦的念头。范家接掌叶家堡后，横征暴敛，泔水便有很多人惦记。但自从小乞丐出手，再也没人敢扫他俩的兴。小葫芦知道，小乞丐的身手很硬。
奇怪的是，小乞丐武功虽好，舌头和鼻子却似乎不灵。小葫芦吃泔水，得捏着鼻子硬往下灌，中途还不住呕吐。小乞丐却一口接一口，像在喝一碗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