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墨渍》by一碗盖饭(7)

回去的路上，父子默然许久。终于老张打破了沉默，“我怕自己万一生病，靠你们两夫妻那点工资，不够还房贷，又担心我有个三长两短，连孙子都抱不上。”
“爸你别瞎想，医生不是说没事么。”张宗凯脖子一缩，心想自己三十出头了，还要家里帮着还房贷，确实没什么出息。但父亲说的这些，光听着就让他喘不过气。
老张充耳不闻，自顾自嘟哝着，“你好好准备，过几个月就去参加省考，然后该准备要孩子了。听我一句劝，乱七八糟的东西别写了，你写出名堂来过吗，只会耽误事儿。你这么爱写，就去写那个什么……申论嘛！”

张宗凯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最后只好喏喏应着，顺着老张的话嗯嗯啊啊几声，就把他送回了家。
回到家中，小芝正忧心忡忡等着，见张宗凯进了门，忙问他医生怎么说。张宗凯如实说了，小芝板着脸，缓缓摊开了手心，上边赫然也长出一颗黑痣。
张宗凯想安慰妻子，紧紧握住她的手，只觉掌心黏腻，仿佛一手湿汗。刹那间，他仿佛听见妻子在低声细语。
“我们都算不上年轻了，身体也有些状况，婚前明明两个人都不想要孩子。可阿凯现在被他爸一催，明显动摇了……”“房贷压力这么大，应该再省一些开支，但是光节流不开源也没用啊……”“我爸妈身体都不太好，这钱总归是不够用的。”“我是不是真的该劝阿凯考编，毕竟事业编比写网文稳定得多，可我说好要支持他，况且他是有天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