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墨渍》by一碗盖饭(5)

张宗凯吃了一惊，忙以手沾水去擦墨痕，哪知竟越抹越黑。他往手心一看，只见左手掌心有一点米粒大的墨渍，墨汁从中渗出。张宗凯看出端倪，便用右手洗净了脸，然后用洗手液反复擦洗那点墨渍。忙活许久，墨渍没有减淡半分，却像是深入肌理之中，俨然成了一颗新痣。
就算是痣，又怎会渗出墨汁来，张宗凯百思不解。回过神时，他已在洗手间待了许久。走回席间，却见老张左手撑着桌面，右手擎着酒杯，刚刚坐下。母亲单手支颐，默默出神。小芝则低头玩着手机，一脸百无聊赖。只有司仪还像蝉一样叫，张宗凯满心别扭，却听老张不悦道，“怎么去这么久，你妹都来敬过酒了。”

“哦，”张宗凯应得无精打采，不经意间目光一转，忽然嘴巴微张，忙拉起老张的手，“爸，你手怎么了？”
老张左手掌底的桌布上，也晕开淡淡一片墨迹。
不久之后，其他桌也有人发现异常。错愕与惊惧仿佛生出了实质，凝聚成一团淡淡的灰霾，在人群中蔓延。礼堂中充斥窃窃私语，那一晚最终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四人无话，只有车里的电台在沙哑唱着。快到家时，老张终于崩不住了，对张宗凯说，“这个痣不太对劲，我明天带你去医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