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穿越女惨死之前》by白牙(3)

太太打发人来看过一回，问起原因，木樨在一旁战战兢兢。四娘推说是风寒，想来是突然换成薄衫不习惯，好歹遮掩过去了。三娘亲自来看过一回，四娘那时正在睡觉便没见着，醒了之后问起，翠镯只说是三娘不叫人打搅妹妹休息，之后又送了许多东西过来。四娘知道了后，怔怔地，没说话。
夏天过了将近一半的时候，四娘的病好利索了。太太那也传来喜讯——三娘定亲了。对方亦是官宦人家，门当户对，珠联璧合。只是听说三娘似乎不大愿意，闹了一回，又被关了起来。四娘这回也不托病了，有心想开导一下姐姐，才一提起就被太太冷冰冰地回绝，便再不敢多说什么。
那一天听说三娘未来的夫家上门和老爷太太谈了一阵儿，走了。人家脸上还是和和气气的，老爷和太太却脸色铁青。
“听说是——三娘子和别的男人私相授受，亲家听见了些风言风语，上门来要个说法。”木樨觑着四下无人，关了门窗，偷偷跟四娘说。
“你不要舌头了！这种话也敢乱传！”四娘被唬了一跳，疾言厉色地质问，头上却直冒冷汗。
三娘有没有私相授受，已经不重要了。总之三娘的婚期一下子就提前到了秋末，对外只说是老人家等不急。三娘被关在她的小院里，听说专门请了严厉的嬷嬷来管教。

婚期提前了，准备的时间就短了。太太每天忙得脚不着地，脾气越来越坏。四娘不免也被迁怒，叫禁足在屋里抄十遍《女诫》，抄完才能出门。
“女孩子家多读一些女则女诫是好事，能活得好。其余那些东西，不是你们该读的。你明白吗？”太太形容疲惫，望着她，又像是在望着别人。
四娘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
我明白，没人比我更明白怎么活得好了。她想。
四娘摊开书，从“卑弱”抄到“敬顺”，字字句句，她熟悉得可以整篇背下来。四娘边抄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对的这是对的这是对的”。倘若不这么时时刻刻告诉自己这是对的，她怕坚持不下去。
离婚礼还有一个月的时候，三娘的未婚夫婿突然得急病死了。
四娘听了，竟为她松了一口气。只是这样不免让三娘背了“克夫”的骂名。不过倘若背个坏名声就能逃脱这桩三娘抗拒极了的婚姻，想来她应该也是很愿意的。
但是世间事好像总是不能遂人所愿。四娘晚上被大太太派过去开解三娘，走到小院外便听见了李老爷的怒吼。
“家里养了你这么多年，是白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