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by行一方（E4)(3)

想得有些远了，李又拉回来思绪，在这个无政府的末日，文明崩溃，他非常怀念向往曾经的文明社会，那个秩序井然的时代。他不在乎科技的急速倒退，也不在乎生产力的大退潮，他只在乎文明，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记多久，他曾经是个中国人，不，他是个中国人。
“我叫李。”他终究又回过头，站在男人面前，伸出了手。
男人冲他微微一笑，握住他的手说：“杨。”
杨比他爱说爱笑，他跟自己一样，只背着一个包，末日里随时都要转移，他们像流浪者，在越来越小的地球流浪。
夜里，他们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升起一小堆火。
火光明明灭灭，照的杨的脸时亮时暗，“听说掠夺者们越来越庞大，现在要集结成大组织，不断有幸存者加入他们。”
李不置可否地说：“加入他们，活下来的几率可能会更大。毕竟掠夺者的物资比我们丰富多了。”
杨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侧头问他：“是嘛，大家都知道。那你怎么不加入掠夺者呢？”
李反问：“你怎么不加入呢？”

莫名其妙的对话迅速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这天，他们在一栋废弃的大楼里搜寻物资，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他们爬到三楼，从破烂不堪的窗户钻了进去。这种小区早就没什么食物了，也不知道杨为什么执着来这里。
李在屋里转悠了一圈，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相框，擦掉了厚厚的尘沙后，露出一张老人的笑脸，花白的头发，干皱的脸庞，笑得眯起了眼，是末日前任何一个晚年安康老人的模样。他忍不住抽出照片，偷偷地揣了起来。
这边杨还在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你到底要找什么？”
杨垂头丧气地说：“电池。”
“这里没有，算了，我们走吧。”杨率先翻出窗户，打算去下一家再搜寻一番。
两人前脚刚进另一个房间，就听到楼道传来一阵叫嚷声。
李小心地探出头，只一眼就立刻缩了回来。
“怎么了？”杨忍不住问，“门外是什么人？”
李攥紧了拳头，力度大到指甲几乎抠破了血肉，他眼前那个女人的身影，她痛苦地哀嚎，她扭曲的姿势，她像一瘫烂肉般任那些人翻来覆去的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