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零》by叶诚(2)

雇主是一位高额头中年男性，带着厚边黑框眼镜。他肯定不喝酒也不抽烟，这从他的牙齿可以看出。他说话的时候总爱造长句子，频繁点头且手势丰富，在关键词汇总是停顿一下，仿佛在确认什么。他灰蓝色的眼睛搭配线条柔和的微笑，给人一种睿智、直率的感觉。但尼克还看出他对杀手的抵触。
……第一次雇佣。他见过很多一时冲动雇凶杀人的主顾，这些人往往容易反悔，甚至揭发他们雇佣的杀手。所以每次他都会确认杀人动机和决心。
“如果现在我想杀了你，你……不会毫无防备吧？”
“有几架无人机在监视这里的情况。它们可以通过三角测量定位，遥控指导某处上膛的狙击枪攻击敌人。我还戴了改变相貌的皮套。我不会做完全无准备的事，这只是必要防备措施，请您理解。”
“棒极了！我也喜欢考虑更多的可能性。但是您知道，思想的更多可能性也许指向……美学，但现实中往往意味着……呃，麻烦。”
“我时间有限，请您尽快。”
“杀了这个两人，姓名地址在各自照片的背面。我负责任地告诉你，他们只是……平民。”

“更多资料？”
“什么？这不够吗？”
“那么我来调查。额外需要收取调查的费用。我要弄清他们的人际关系网，习惯和出门时间路线。总之刑警们能查到的我都要知道。”他说这么详细是为了哄抬价格。
“没问题。但我要指定时间……下周星期四上午动手，务必杀了他们两人。您开价吧。”
“为什么要杀这两个人？”
“你不需要知道。”尼克感到镜片后视线的晃动。“我们最大的……武器是无知。可惜我已经……失掉了它。这事只能由你办成。请您务必，一定，要杀了他们！多少钱都……没问题！”
经过5天的调查，目标之一，名叫库珀的年轻人的确没什么特殊，至少调查期间没有。他和目标二，女友小芳同居，每天埋头看书和研究写作，交际圈子较小。平时收点稿费，事业不温不火。女友在附近便利店上班，工作日每天早上7点半出门。
他仔细做好计划，调试绳索装备，特地选夜晚在废弃大厦练习，调制好气泡酒……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这不过是他的第56单，他想。他边观察公寓边喝着气泡酒，直到那个快递员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