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零》by叶诚(3)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收起设备，准备赶回见面地点，如实报告计划失败，请求下一次动手的时间。
……
他不知不觉就走回了那家酒店，见到了他的雇主。
“我叫尼克，是一名专业的杀手。自从杀手学院毕业，我已经完美实施了56次暗杀。无论是……”
他的雇主，马克·威尔先生，一位理论物理学家，认真地听着。
“请您说出暗杀对象。”杀手尼克绷直腰板，面无表情。
二
不知怎么回事，库珀最近老是有不好的预感。
超时空装置发明已逾二十年，而建设超时空商用设备更是过了五年。时间依然线性流逝，人还是只能记得过去的事，而记不得未来的事。宇宙也没有像某些危言耸听的人那样变成高维的奇妙空间，基本自然规律没有被扭曲——因为它们是时间可逆的。
然而为了预防认知之外的情况，超时空设备的商用还是限制在快递业务。除了快递员和科学家，目前没有其他人能够获得穿越时空的资格。
其实人类对时间装置既憧憬又畏惧。但最初制造的时候，聪明的科学家们有谨慎地向未来传递过信息，询问时间装置的安全性，得到了肯定的回复。所以库珀对装置本身安全相当信任。

在二十年前，他是一位没什么人气的写手，但是女友小芳喜欢他的文字。那是一段还算温馨的时光。后来他转行做超时空快递员。一次他看见未来小芳和别人结婚，于是和小芳分手了。
“那只是你看到的未来！未来还没来呢！”小芳哭地浑身颤抖。
“那只是对你而言的未来。对我而言那是发生过的事情。”库珀不知道怎么解释。时间是超脱语言的概念，谈论起来总是一团乱麻。但是工程部的理论专家们说可以用数学“写”出来——当然普通的快递员不会了解这些的。为了小芳的未来考虑，他还是分手了。
有一天，他收到了一个急件，要派往遥远的过去：20年前，自己的家。他不好的预感终于应验了。“我将有可能看见我自己！这太荒唐了！不会出乱子么？不行，我得躲开我自己，因为我记忆中没有这一茬。”他已习惯回溯思考。
更蹊跷的是，临行前工程部的专家亲自把包裹交到库珀手上。也许是发往太遥远的过去了吧，必要的谨慎还是应该的。
“你知道因果链吗？”那位专家开口。他有着高额头和一双灰蓝色的眼睛。他一双很有力的大手，说话时老是前后摩擦。他是超时空装置主要发明人，马克·威尔博士的儿子，名叫詹姆斯·威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