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Fire》by笙晷(2)

“是艾伦。”众人齐齐后退几步，缩咽几下口水，“打不过的。”
艾伦盯着这七零八落的十人小队，见他们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腰间成串的铜币上，线坠不住，沉甸甸向下弯着。
“想要啊？”他突然笑了一下，红洞洞的血盆张着，“来拿吧。”
说着抬手一掷，咣当一声，地上的头骨被砸得滚了几圈，别人梦寐以求的铜币被他拱手相让。
众人面面相觑，长年厮杀的经验告诉他们肯定是个圈套，像艾伦这样在世界中屹立不倒的，手上亡魂数以万计。
“拿啊。”艾伦声带涩得厉害，“这里有一百枚，你们十人平分，明天过后，每人就能多活十个月。”
这实在是个诱人的饵料，有人尝试着拨动铜币，艾伦目不斜视。
“那你呢？”队里年纪尚小的少年也分到了铜币，他第一次进来，什么都不懂。
艾伦放下弓箭，数着身上的兵器：“我活不过明天了。”
其他人抹着身上脏污，把铜币贴身藏好。
少年得了恩赐，就不太怕他。他扯着艾伦破烂的袖口说：“跟我们走吧！我们很强的，可以保护你！”

艾伦闻言吃吃怪笑，在洞里掀起一阵扭曲音波。大人骤然警醒，一把薅过少年，刀尖直逼艾伦眉心：“你到底要干什么！”
艾伦顶着锋利冷下脸，浑身上下的肌肉遒劲鼓动，左手食指断了一截却直直戳向天空。
“杀了他们。”
夜风破开云层，炸出微微曦光来。
众人呼吸一窒，看艾伦像看一个将死之人，只有少年磕绊道：“杀、杀不了的，他们是神。”
“放屁！”艾伦嗤笑，“不过是一群躲在后面不敢露头的人罢了。”
少年觉得他思想有问题，把刚得到的铜币还给他，认真劝道：“还能活。”
艾伦这次是真心实意地笑了：“哪家养出来的傻崽子，把命往出送。”
他微微偏头，洞口逐渐白起来。光彻底露了出来，利刃一般刺开苍穹，穹顶蛋壳似的破碎，须臾后金浪激越——天亮了。
他们需要尽快前往原野的另一头，让那东西核算铜币，然后活下去。
少年第一次见到“那东西”：巨大的方块挂在空中，金属质地的冷光在阳光下流淌，有无数黑色的粗绳隐匿在其根部，如同食人花探出的长刺，密密吸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