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Fire》by笙晷(3)

没人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但只要通过它，就能得到铜币所对应的物资。十枚，就是十个月的物资，也就意味着他们有十个月的时间苟延残喘，不必再与人厮杀。
活下去，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少年身上只有两枚，还是在死人堆里捡的，艾伦又将那些铜币丢给他，粗声道：“滚吧，小崽子。”
同队的人推搡着前进，没有铜币的人被“那东西”伸出的激光烧成灰烬。等到了艾伦这儿，它居然“咦”了一声，像极了拥有人类那点情感的意思。
“傻逼。”艾伦骂了一句。
那东西好像没听见，只冷冰冰道：“艾伦，铜币0枚，抹杀。”
激光从四面八方探出来了，像划破天际的闪电。艾伦身比眼快极速闪过，轰轰的浓烟便炸在脚下。
艾伦不知道自己多少岁了，但他知道他有多久的记忆就杀了多长时间的人。他像个野兽一样在深渊里咆哮，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他的身体越来越健壮，反应速度越来越快，他能躲避一切暗藏在黑夜里的蓄谋已久，用血肉模糊教会他们贪婪的道理。
直到艾伦在一次深夜里看见“那东西”星火四溅的崩坏，像巨型怪物丢了利爪，滋滋啦啦的嗡鸣着。随后有人出现，身上穿着没见过的服饰和装备，可他们脑袋、躯干、四肢组装在一起，就是与艾伦无异的物种。

人类。
艾伦懵了两秒。
人类！
他们一边操纵机器焊接着四方块的缺口，一边闲聊。艾伦在浩荡的野草中匍匐，不大的声音被野风吹得遥远，万籁俱寂里显得一清二楚。
“你这次押的谁啊？”
“当然是艾伦！我可把我的家底都压上了，他赢了我就赚翻了。”
“妈的我押了古西，真背。”
古西，艾伦沉默地想着，古西已经死了，被他一刀割喉，半个身子淹在了沼泽里，现在身体里大概已经灌满了污泥。
不知多久，艾伦看见“那东西”重新亮了起来，照得其他地方黑洞洞的，如同食人的泥沼漩涡。
“他妈的。”艾伦差点被激光轰了个正着。他就地打了个滚，东躲西闪间血污又涌动了起来。艾伦顾不得太多，趁着发射间隙劲弓一挽，利箭劈开空气直飞黑色粗绳，钉上去的瞬间熟悉的滋啦声又开始咆哮，“那东西”的声音肉眼可见的扭曲着，像人类打碎骨骼死前绝望的尖锐呻吟。
“抹杀！艾伦！抹杀！”
它尖叫着，激光喷出的方向与艾伦的脚步紧紧相随，所到之处人群尽散，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