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故事的事》by薛猫定谔(3)

自然是忆往昔，话从前。张尹、周齐这俩孩子高中时代就是问题少年，爱玩爱疯爱野。可等到出考试结果，两人都名列前茅，老师们也不敢大加指责，都是半哄着批评。两人气焰也就愈发骄纵。老师说起军训时候，别人都在酷暑下列队暴晒，这两位偷偷溜号到教学楼顶楼，要不是太过得意忘形向楼下同学们大喊，还不一定会被抓住。自此二人在高中部臭名远扬。
送走班主任之后，周齐提议回顶楼看看。入口常闭不开，生锈的铁锁已经与栏杆紧紧相连，锈在一起，能看出很久没人来过了。当年这锁就没拦住过他们，现如今依然起不到作用。楼顶布满了垃圾和碎砖块，近处的高台上杂草丛生。高台是以前为了召开校级活动所搭建的，已很久没人来过了，怕是早已换了场所。当年高考前的誓师大会就是在此举行，恢弘的口号直冲云霄。如今他们已度过为高考而迷惘的时刻，却又陷入了更深的迷惘。
张尹和周齐靠在围墙上。围墙不及他们的肩膀，七年前他们就是一同趴在这里，看楼下广场上的女孩子们打羽毛球。

“我们有几年没见面了？”是周齐先开了口。
“快六年了吧。大一暑假之后，我们就再没见过了。”
“那一次我们一起看了电影。”
“是的。我记得你当时提起女朋友，急着要去北京找她。”张尹半试探性地说。
周齐没说话，转过身站着，护住火，在黄昏的风里点燃了一根烟。
张尹才意识到自己从前没关注过他的帅气。
周齐高考发挥失常，留在了长沙。他的女朋友是艺术生，高考之后选择了复读，在北京参加集训。张尹自己则考去了上海，之后又考研到北大深研院。
“你后来没去找她吗？”张尹无法接受让沉默继续在两人之间流窜，忍不住发问。
“去了。”紧接着，又是无尽的沉默。
张尹一把将周齐嘴里的烟夺下，猛塞进自己嘴里。他也搞不清自己的怨气从何而来，像是对谁的报复似的，狠吸一口。烟雾直冲鼻腔。张尹被呛得咳嗽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