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鳞】囚鸟(7)

少年离职没多久，他养父来了，起初我不晓得身份，当他是来酒吧放松的客人之一。会注意他的原因蛮肤浅，人类是视觉动物，初见北冥封宇时觉得此人真英俊，散发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场，那时远处看他独自坐在角落，虽刻意低调但掩盖不住光芒，现在回想起来，也许后面知道是知更鸟的养父，私心地美化几分。
他固定的时间点连续来了一星期，离开的神情充满落寞，酒保出自职业病习惯暗中观察客人，然后偷偷跟我嚼舌根：“反町隆史又来了，肯定在等人。”
“反町隆史？在哪里？”我对日本艺人不熟，但反町隆史的GTO好歹是童年回忆之一，不至于脸盲到认不出。
“每天来的紫发中年男子啊，喜欢坐边缘台只点奶茶，好几个Gay向我打听了，整天花痴天菜天菜的，烦死！”酒保拿出茶包、玻璃杯、奶精、糖包，显然准备泡奶茶：“我叫他们放弃吧！一看就直的。真的是每个GAY心中都有刻骨铭心的直男，爱把自己折腾得死去活来！”
“不轰轰烈烈不是爱吧。”我随意地乱答，真的要深入探讨已经能写论文，什么情欲流动阿社会世俗等等吧啦吧啦的，加上异性恋比同性恋多，踩到雷的自然高。

说完，我走到店外抽烟，莫约20分钟后反町隆史出来，瞧他略带失望地侧脸，忆起酒保说过等不到的人，我一时脑海闪过宝蓝色的身影，鬼使神差叫住他：“先生你找那位歌手？”
对方停住脚步转身对着我，不得不说他是男女认同的帅，我瞬间支支吾吾，场面呆滞几秒非常尴尬，肯定把我当乱搭讪的怪人，正以为他会离去，结果开口了：“是的。我找名叫‘霄’的歌手，请问您认识他？”
如今回想，我还在该不该招惹他的两难问题忏悔，事实已造成他人困扰，纸窗被捅破又彷佛是天意。
北冥封宇简单地自我介绍，霄是养子本名北冥异，是过世弟弟的儿子。
“我努力试着了解异儿，发现越关心他离我越疏远，上高中后很少回家，已读不回是家常便饭，朋友告诉我才知道他有打工，既然有困难也不说，难道我做父亲失格吗……”
此时他面容憔悴像普通的父亲，为孩子操碎了心，我希望他莫再苛责自己。
“唱歌应该是兴趣，他在台上是专注地投唱。这里很多他的粉丝，其实我也是，再说孩子进入叛逆期荷尔蒙作祟容易顶撞，想想我们青春期多少也叛逆的念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