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指》

新年前，东京都一带发生了大规模黑帮混战。奥山组以折损半数精英为代价堪堪保住首位，在丧钟与恸哭声中准备着略显凄凉的尾牙会。但就算奥山组直属的志贺精算事务所门可罗雀，也绝不是游民可以随便搭窝的地方。可那不知哪儿来的小混蛋已经在我的事务所门口睡了三晚。
他有意避开人群，总是入夜才来，天亮就走。然而黑帮干部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接连几天我都不得不在工作前驱赶蜷缩在门口的流浪汉。寒夜之中的单薄身躯让我想起恐吓店家用的死猫，在商务区死寂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惊悚且令人火大。我撵了那小子三次，每一次他都立刻滚开，但不多会儿又悄悄回来。尾牙会事务繁忙，我无暇与他纠缠，只能姑且放任不管。果然第四天午夜，我抱着一摞档案袋回到事务所时，又看见了他。财务干部本来就是光杆司令，大战后人手匮乏，更是一个援助也拉不到，只能自己想办法轰人。
“喂，你这家伙。”我腾不出手，干脆站在门口对地上的人大喊，“快滚回涉谷嗑药去吧。”
他醒了，迷迷糊糊地扬起下巴，从帽衫的阴影中觑我。
“你这混蛋——”
话音未落，那人突然翻身坐起，双手触地，颇为恭敬地向我行礼，“恳请您，让我加入奥山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