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对她说的话》(2)

他们在火车站分别，林诚的家不在这个城市。走进候车室后，林诚望着窗外她的背影。高高的马尾辫在她脑后甩来甩去。
奥运预选赛就剩一个月了，现在她一心扑在上面，根本没精力思考别的。
确实不是表白的好时机，他想。
不过如果表白，他应该怎么组织语言呢？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这太俗气。你想不想拥有一个会上大学的那种男朋友，这又太轻佻……要怎么说呢？
一个月后，林诚守在电视机前，看到了谭茹殷所在的女足国家队赢了奥运预选赛，正式获得了东京奥运会的参赛名额。
那天晚上他没有找到她，林诚知道这是她们团队一起庆祝的时间，所以他决定等到第二天。
而第二天，谭茹殷给他打电话说，自己今晚就要飞去东京，开始封闭式训练。奥运会压力很大，一分一秒也不能耽误。
林诚隔着两个城市的电话信号，只好说，好。
他心想，我要怎么说呢？
林诚叹了口气，拿起芯片，按在了密码锁上。
锁头发出轻微的咔嗒声，然后旋开。银白色的机器出现在他面前，林诚微微顿了下脚步。
那精密的仪器每每出现在他面前，总是展现一种摄人心魄的美。像澄明夜空中唯一明亮而皎洁的月光。

林诚慢慢旋转开关，指示灯开始闪烁，机器预热，发出轻微的轰鸣声。
奥运期间，他有经常和谭茹殷通电话。
对方提起艰苦的训练，总是咬牙切齿。
她们开始打一些友谊赛，谭茹殷有一次和他打电话的时候，在电话里痛骂日本队的选手。
“有个叫藤原的，”她在电话里说，“最傻逼，每次打完球了都用那种看智障的眼神看我们，您多牛逼啊！给我气的，下回我不把他脑袋踢飞我……”
“快点获胜回来吧。”林诚说。
“一定获胜！”谭茹殷宣布。
他在发愁如果在电话里表白，这显然不太浪漫。所以他该说些什么特别的，别出心裁的话……将她打动？
他记得那时候，藤原这个名字在她口中出现的频率，似乎也没有特别多。好像也比不上教练，球队的姐妹，球队的事情……因此他也没有过分去想。
所以当谭茹殷在电话里告诉他，自己和藤原订婚了的时候，林诚补偿似的想了很多很多。
他想她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呢？是半决赛的那个夜晚？是她受伤没有参加的小组赛？还是更早，早在训练的时候？阿殷她们赢了决赛，这里面有没有对手日本队主将的刻意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