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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花镇的小园姑娘》(2)

2023-04-09文学联文短篇 来源:句子图
也不怪她们。实在是我身体太差,跑不了两步就气喘吁吁迟缓起来,两边投掷沙包的人一砸一个准。扔沙包的话又力气太小,舞起手臂,结果沙包都轻飘飘飞不过半场。 但我也不反感这个安排。需要我捡沙包的时候不是很多,大部分时候,我都站在一边看她们玩儿,小小一只沙包“咻”地在场地上飞来飞去,像灵敏的燕子一样。春天合该有燕子的,我莫名地有点羡慕。 然后那只轻盈的“燕子”,就在我羡慕的目光里越飞越远,然后“啪”一下,越进不远处一户人家的院墙里了。 叽叽喳喳的女孩儿们一下子安静下来。其中一个好像叫吴小月的,清清嗓子叫我:“喂,你去敲门进去要一下沙包吧。” 张小芸急了,声音一下子大起来:“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她才到镇里来,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去那儿。” 吴小月不甘示弱,反唇相讥:“我怎么不讲义气了,她不是本来就是捡沙包的吗。
”她昂头扫视一圈,其他几个人也都喏喏地不吱声了,空气里充满尴尬的氛围。 我忙打圆场道:“没事,不就是去要个沙包吗,我去就行。”说着就往那边走,刚走两步就被重重地拉住了。 “我和你一起去。”张小芸板着脸说。 门敲三声。没有动静。 我试着推了一下,门竟然开了。张小芸催促我赶紧去墙边拿了沙包,我有些犹豫,因为老师说没打招呼就进入别人家里是非常不礼貌的。 但张小芸四下环顾,推了我一把小声道:“快去吧,我望风,等会儿出去了再告诉你。” 我只能硬着头皮去院墙边找沙包。小院不大,东边瓦房两间,临窗一棵高大的树,开满了花,就是前几天我在姥爷家里院墙外看到的那种粉白的花。 沙包就在树底下。我摸起来,松了口气,一抬眼却正对上窗里一个女孩,约莫有十六七岁,正靠窗支颐笑盈盈地看着我。她的面容应该是很美的,长发蓬松,斜戴了一朵白色头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桐花镇的小园姑娘》


我吓了一跳,脸腾地就红了,说不清是害羞还是心虚,只揣起沙包转头就跑。 张小芸还在门口望风,见我出来就问:“没事吧?” “没……没事。”我垂着头结结巴巴道,只觉得手里的沙包都烫手,忙塞给她。她松了口气,接过沙包领我回去,却发现一起来的小伙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都散了。 回家的路上她和我说,那个院子里住着一户神秘人家。“这房子前些年就卖出去了,但镇里的人几乎都没见过这家主人,都说这儿可能住着什么怪人。吴小月先不讲义气哄你过去的,我们也不必理她们,总之你自己一个人就注意离那边远点儿。”她最后总结道。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花树葱茏锦簇,少女小立春风,她看着我微笑,长发上别了一朵白色头花。 惊醒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那朵白色头花以前也见到过,是在商场橱窗里,用小的珍珠一颗一颗攒成,我很喜欢,每天放学路过商场的时候都要进去看看。
后来我终于鼓起勇气和妈妈说想要这个作为生日礼物,但妈妈说我还小,不能戴这么成熟的东西,于是我的勇气就像被戳破的气球,嗖一下就泄了气。 但我还是想要它。我想快快长大,那段时间每天都吃好多饭,结果吃坏肚子,去医院输了两天液。 当然,这些事情妈妈都已经不记得了。她总是很忙,连参加姥爷的葬礼都是匆匆的,回来的时候刚赶得上大殓,次日就是出殡了。我坐在牌位前给姥爷烧纸钱,一张一张展平,隐约听到隔间里妈妈和舅舅在吵,我无心去分辨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无非是一方指责对方对姥爷关心不足,而另一方据理力争罢了。我只觉得烦闷。 手里这一把纸钱烧完,我索性出了门。这两年镇上的房子拆了又建,早和记忆里的模样截然不同,但我依旧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地方。记忆中神秘的小院荒废已久,被推翻了院墙,连着周边建了个活动广场,院中的老花树还在,此刻枝头又盛满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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