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by莫乘不浮(3)

莱昂想了想，回答道：“大概还有最后几场戏吧。”
经纪人小心翼翼地斟酌措辞问道：“那么，你对这部电影有什么看法呢？”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经纪人清了清嗓子，“公司打算把你推上奥斯卡影帝。”
“嘿，别开玩笑。学院派的老头子们最讨厌我这种偶像了，他们觉得我不会演戏。”
“当然，当然。说服他们很不容易，所以我们必须使一些手段，比如——”
“比如？”
“你觉得戏剧大师这个说法如何，专注于表演的天才，这不过他恰好是一个帅哥？”
“你偷听了我和凯特的对话？”莱昂睁开眼，他看起来有点生气。
“呃事实上，很多人都听见了。但这不是关键，莱昂。”经纪人一手抓住方向盘，一手打着手势增强说服力，“关键是你必须表现出表演天才，正如你所说的，你只是调动了某种情绪，而不是爱上了凯特。莱昂，你明白吗？你想要得到奥斯卡，就必须放弃凯特，你不能喜欢她，不能爱上她，不能和她在一起。保持住，奥斯卡就是你的。”
“莱昂，想想时至今日你付出的努力和代价，想想得奖后你的地位的变化！莱昂，别犯傻。”

很长很长的沉默，长到经纪人以为他得不到回答。
在这段很长很长的沉默之中，莱昂想了什么，无人知晓。只知道，莱昂平静地回答了他的经纪人：“好的，我明白了。”
四、
凯特坐在长椅上，乔纳森坐在他旁边。
很多人从他们面前走过，并不停留，就像那些不曾停留的时光。
凯特淡淡地说道：“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是的，很多人以为我和莱昂或许有过感情，但是，我们只是好朋友。”
“不曾在一起，不代表没有动念；没有感情萌发，或许只是他小心地不被你发现。凯特女士，您是演员，应该知道电影是虚假的，但，影像却是真实发生的。”乔纳森看出了凯特的不耐和愠怒，但是他仍然平静而耐心地向凯特解释，正如他所说他是一个服务业从业者，服务业从业者向来很有耐心。
“如果您还记得的话，应该能回忆起1997年4月16号这一天，那天进行了电影最后一个镜头的拍摄，因为天气很冷，你们NG了很多次，所以拍摄一直持续到傍晚。”
……
1997年4月16号，罗萨瑞托海滩，片场。
莱昂的嘴唇被冻得青紫，裹在浴巾下的身体不住地发抖，手里捧着的热咖啡冒出滚滚热气，在空气中扩散，遮住了他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