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by莫乘不浮(4)

凯特看不分明莱昂的眼神，但仍能感觉到莱昂在看着他，或者说是，杰克在看着露丝。
因为她也是这么看着莱昂的，她似乎有些分不清电影与现实了。
“凯特？”莱昂看着她，低声叫道，“你还好吗？”
“当然。”
“你觉得我们能拿奥斯卡吗？”
“噢，呃，我觉得，或许。”凯特被莱昂问得一头雾水，只能含糊作答。
“真想知道奥斯卡影帝有多风光啊。”莱昂抱着腿，把身体整个裹在浴巾里，头搁在膝盖上，畅想道，“我想要奥斯卡。”
那语气就像是孩子说我想要蛋糕一样满怀期待。
孩子气的话逗得凯特忍不住笑了起来：“祝你好运！”
“凯特。”
“怎么了？”
“没事，我就想叫叫你。我们来对台词吧。”
……
无数的回忆自脑海中喷涌而出，凯特记起来了。她记得当天那场戏，那个镜头，那是个很美镜头，也很残酷。
幽蓝色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他们的脸贴得很近，身体很冷，声音颤抖，但是有一股炙热的爱意在彼此之间流动，就像他们真的是杰克和露丝一样。
她记起，莱昂说完最后一句台词，安静地趴在木片上，而她被其他演员从木片上拽起，坐着船划走。

在摄影机跟随着她离远，莱昂消失在摄影机的镜头中之后，凯特看到莱昂抬起头，对着她笑，他似乎说了什么，或者只是错觉，灯光太暗，凯特没有看分明。
“您似乎想起来了。”乔纳森双手搭在膝盖上坐得笔直，他的腔调庄重，语气不急不缓，不紧不慢，每一个音节都清晰不含糊，声音幽幽，似远还近，像是拆开了一封迟到了很多年的信件——
“1997年4月16号，在片场，所有人都没有关注的角落中，一句话，莱昂纳多先生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未被任何人听见，却被光影记录。并在今天，由我转述给您——‘我爱你，不是杰克喜欢露丝，而是莱昂纳多喜欢凯特.温斯莱特’。凯特女士，这就是莱昂纳多先生想要告诉您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