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鱼》By长安街炒饭(2)

餐厅里有一座老式的挂钟，据说是房东奶奶留下的遗物，指针走起来声音很大。她平时总是嫌吵，但是现在，在空旷安静的房子里，滴答滴答的声音，让她的心慢慢安静下来。
警车的声音远远的响起，她缓缓的呼出一口气，这时，门被敲响了。
脚底的痛楚突然尖锐起来，她一瘸一拐的走向门口，打开大门。
陈婕坐在警局里，她的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毯子，是个女警给她的。她手里捧着一杯热水，眼神有些呆滞。
有人进来问话，让她填表格，口气十分温和。
“不要害怕。你不会再受伤了。”有人对她说。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要害怕，我会帮你的。”这是她第一次在厨房里哭泣的时候，耳边听到的声音。
她吓了一大跳，仓皇转头，厨房没人，餐厅里也没人。
“我在这里，在鱼缸里。”声音又响起来，是个女人的声音。
她瞪大眼睛，看着她今日刚从市集里买回来的鱼缸，里面一尾红色的金鱼正在朝她吐泡泡。
她尖叫了一声，瘫倒在地。

“我只是一条金鱼，我的名字叫戴琪，我并不是什么可怕的妖怪，别担心。”
戴琪是一条会说话的鱼，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她不能变出美钞，也不能打扫屋子，她只不过是一个灵魂附身在一条鱼上。实际上，她生前也是一个女人。
陈婕渐渐丢掉了惧怕，戴琪只是一条鱼而已，在如同地狱一般的生活中，多了一条鬼鱼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戴琪会的东西很多，她教会陈捷说更地道的英文，教她做华夫饼，也教她去折扣店买便宜的食物，教她如何收集兼职信息。
“如果你离开他，你需要掌握一些技能，这比绿卡更重要。否则最后你还是要回到他身边。”
陈婕点点头，表示同意。
雷蒙德失业了，他的脾气越来越坏，总是半夜喝的醉醺醺的回来。他给的生活费也越来越少，为了一些小事对她大喊大叫。“都是你们这些中国婊子！”他的表情十分狰狞，陈婕感到很害怕。
“差不多了，你必须离开了。”戴琪说，“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杀了你。”
陈婕不知道该怎么做，戴琪对她说：“雷蒙德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下次你轻轻的顶撞他一次，他一定会打你，然后你躲进房间里，把房门反锁起来，用柜子顶住门，然后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