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寒泉空梦》BY白泽生(3)

“是，吓了我一跳，差点扎到手，小姐怎么知道，是不是小姐吓我呢？”
“好了好了，去找怜竹要糖糕吃吧。”
小月出门与怜竹说，小姐脾气好了很多，她让我找你要糖糕吃呢。
原来那里真的有一个小姑娘，哄走了小月，陆羽抬头，看见枝头的小姑娘百无聊赖地揪槐树叶子，她将手边的一枚青玉珏扔出去打在她身边。
小姑娘气呼呼地转过来看见陆羽，破口大骂，陆羽却听不见她说了什么，只看见她气鼓鼓的脸，她笑了起来，看见陆羽笑，她更生气了，揪了好多叶子扔进窗口，发现打不到陆羽后，她扑进树冠不见了。
怜竹看见陆羽对着窗外笑，不是过去打马过街的意气风发，也不是比箭赢了父亲时的得意，她就是对着窗外的阳光和古槐轻轻笑了。自从到了清泉山庄，陆羽从暴戾到沉寂，她总害怕她的小姐就此枯萎，还好，她又慢慢活了过来。
山里的雾气依旧很重，陆羽看着床幔上映出一个女子的剪影，她掀开帘子，看见陆羽睁着眼，她也吓得呆住了。
“你找我做什么？”
“你，你看得见我?”
“嗯。”
“你白天故意打我的，混账，我跟你拼了！”小姑娘扑到床上掐陆羽的脸，却是碰不到她。

“好了，你又掐不到我，就不要费力气了。”
“你起来给我行礼道歉，我才原谅你。”
“我腿断了，起不了身，小姑娘你就原谅我吧。”她还笑着，眼里一片苍凉。
咋咋呼呼的小姑娘禁了声，雾气从窗外涌进来，追影在屋外嘶鸣。
“是梦罢了，追影它，它带着我跑上北邙山，躲过飞箭，越过绊马索，最后被逼到往生崖，它在身下护着我，凌厉的崖石划破了它的腹腔，摔在崖底时，它的血浸透了我的衣衫。”
“我想见见它。”陆羽翻身起床，她的身上穿着玄色的骑装，她不看床上被丝被包裹着的自己，跳上了窗口。
“不要去。”小姑娘看着她摇头。
陆羽轻轻笑了，一跃而下，如往常一样落在追影的背上，他们跨过院门，往山里驰去，树影在背后飞逝，终点是前夜梦到的清泉。
传闻有僧人在兰山修行，顿悟时明月落在他眼前生出一泓清泉，于是他在此修建了清泉寺，香火旺盛，泉眼百年不枯。
陆羽看着水里与自己一般容颜的女子，伸手到水里解开了她的发带，她拂过女子冰凉的耳垂，接住了她从眼角滴落的明珠。
“你因何落泪啊？”
水里的女子凑近了水面，怅然地看着她，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