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机》BY黄叔隐(4)

说完，越绿伸手拍了拍弗洛伊德机前疲惫万分的李梅，她竟像风化的塑料模具瞬间碎裂一般，整个人瘫倒在机子上，金黄的阳光勾勒出李梅凹陷的脸庞，越绿忽然间充满了不安。只见李梅眼里的光芒如逐渐熄灭的火光，仅借着微弱的残阳反射出微弱的光芒，她对越绿说：“凌寒，只要你好好地，妈妈为你做什么都愿意。”
凌寒？一阵巨大的恐慌从每一个毛孔聚拢到心尖。
越绿转头望着病床上的李凌寒，发现她穿的，竟是那双熟悉的棕色玛丽珍皮鞋，鞋跟处墨绿色的牛皮和自己手中绿色的头套遥相呼应。越绿整个人像被绵密的金纱草包裹一般，眼前的一切笼罩上一层金黄的光晕，眼前一片闪烁的六角星芒，眩晕中，她软绵绵地倒在了病床上，柔软触感同样让她想到恋人的嘴唇。
越绿再次醒来，摸摸身下，坚硬冰冷的床板让她大感不妙，熟悉的鞋跟声推动着她立即起身，闪烁着冰凉光泽的铁栅栏，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提示着自己的身份。脚步声越来越近，墨绿色鞋跟，棕色玛丽珍皮鞋，载着李梅，被白大褂推了进来，一同扔进来的，还有一套病号服，一双棉布鞋。

待白大褂走远了，李梅狡黠的目光四处打量，拉着越绿坐在床边，悄悄地说：“凌寒，别怕，妈妈来陪你了，妈妈是装的，咱们早点好了，早点出去。”越绿看着李梅闪烁的双眸，像看到森林里保护幼崽的母鹿，想说点什么，僵硬的喉头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冲到栅栏边上，使劲歪着脖子，看向走廊的尽头，墙壁上森然几个大字：阿卡姆疯人院。她撸开袖子，按住手环，上面赫然写着：李凌寒。
越绿忽然明白了一切，弗洛伊德曾在著作《梦的解析》中总结过：人的梦境，本质上是某种愿望的达成。